頂點小說 > 日月風華 >第五一五章 上酒
    

    秦逍眼見得一衆護衛衝過來,厲聲道:“亂賊圍攻大理寺,殺無赦。”

    厲喝聲中,秦逍如同鷹隼一般,從門前跳下臺階,大刀兜頭便向衝在最前面的護衛砍過去。

    大理寺沉寂多年,就是京都最普通的衙門也是瞧不上當年的帝國第一法司衙門,這些侍衛都是出自國公府,即使只是國公府的奴才,那也是眼高於頂,根本沒將大理寺放在眼中,年紀輕輕的秦逍,更是不會被這些侍衛看得上。

    秦逍雖然有孤身獨闖青衣堂的驍勇行徑,而且已經在京都傳開,卻也並非人人知道。

    雖說這些侍衛有不少已經知道此事,但在這羣人的心中,青衣堂不過是市井幫會,那些青衣幫衆更是一羣烏合之衆,如何能夠與經過嚴苛訓練的國公府侍衛相提並論。

    這些侍衛不少是出自軍中,驍勇善戰,亦有是練武出身,投身於豪門混口飯喫。

    對這羣人來說,對付一個年輕的大理寺官員,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而且沒有人真的想到大理寺的官員敢對國公府的人下狠手,衝在最前頭那人擅長擒拿手的功夫,想着第一個衝上去制住秦逍,也算是在衆人面前顯了威風,等到感覺頭頂刀風呼呼,便知道事情不妙,擡頭看時,大刀已經砍下來,這時候再退已經來不及。

    於是衆人看到,秦逍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從臺階上一躍而下,身在半空中,大刀狠狠劈在當先那名侍衛的頭頂。

    大理寺的佩刀倒也鋒利,更要緊的是秦逍出刀的力道實在驚人,這一刀下去,已經硬生生將那侍衛的腦袋連着帽子從中劈開,鮮血四濺,等得秦逍拔刀過去,那侍衛身體晃了晃,身體向後昂倒,伴着血液飛濺倒在了地上。

    國公府侍衛們固然是目瞪口呆,便是門後的大理寺衆人也都是駭然變色。

    秦少卿竟然真的出手殺人?

    甘勇瞳孔收縮。

    成國夫人是皇親國戚,是當今聖人的親妹妹,雖然比不得麝月公主手握重權,但朝中的文武大臣,又有哪一個敢得罪夏侯家的人?

    血濃於水,作爲當今聖人親姐妹,成國夫人在聖人耳邊隨便搬弄幾句,也許就會有人人頭落地。

    即使是當今國相,那也是成國夫人的親兄長。

    打狗看主人。

    成國公的侍衛就是成國夫人手下的獵狗,招惹了這些侍衛,就是招惹了成國夫人,眼下秦逍不只是招惹了這些侍衛,而且出手便砍殺一人,甘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秦逍竟然有如此膽量。

    “殺了他!”甘勇冷酷道。

    秦逍殺了國公府的人,那麼在大理寺當衆殺死秦逍,也就有了更爲充分的理由。

    侍衛們都知道,成國夫人是好很大方的人,手下人若立了功,一定能得到遠超預期的賞賜。

    殺死秦逍,當然是大功一件。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一衆護衛幾乎是爭搶着衝上去,唯恐秦逍的人頭被別的人取了去。

    “噹噹噹!”

    刀刃焦急的聲音不絕入耳,大理寺內衆人看到侍衛們就在大理寺門前圍攻秦逍,並沒有想着出面阻止,更沒有膽量上前助陣,甚至有人驚聲叫道:“快關門,快關門,別讓他們衝進來。”

    如果這些侍衛殺紅了眼,真的衝進大理寺殺了人,有成國夫人在背後撐腰,最後恐怕是死了也白死。

    費辛此時也遠遠躲開,眼角抽動,喃喃道:“瘋了,這小子真的瘋了!”秦逍此時卻是狀若瘋虎。

    侍衛們出手狠厲,大刀從四周兇狠地向秦逍砍過去,誰都想第一個砍殺了秦逍,只是秦逍的身法實在是太過靈活,就像一條泥鰍般,在人羣中閃躲自若。

    他先前斬殺一人,就是希望震住這些侍衛,只是這羣侍衛的膽量顯然比秦逍預料的還要大,並沒有因爲同伴的死有任何的退縮。

    秦逍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在割斷衛璧喉嚨的一剎那,秦逍就知道一定會有大麻煩找上自己,只是他倒也沒有想到麻煩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直接。

    他其實並不喜歡找惹麻煩,但他面對麻煩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退縮過。

    這些人要置他於死地,他無路可退。

    你要殺我,那我只能先殺了你。

    不可否認,這些侍衛的身手遠遠強過青衣堂那羣人,無論是出刀還是防守,明顯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出刀之時沒有任何的花架子,乾脆利落,簡單實用,取敵要害。

    只是現如今只要秦逍看到敵人用刀,心裏便會底氣滿滿。

    普天之下,有誰的刀法能夠與血魔老祖相提並論?

    秦逍雖然得到血魔老祖傳授的天火絕刀,可是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會使出天火絕刀。

    但傳授天火絕刀之前,血魔老祖已經傳授秦逍數套刀法,這些刀法雖然無法與天火絕刀相媲美,可是任何一套刀法在尋常刀客的眼中,那已經是精妙絕倫無與倫比。

    天火絕刀是血魔老祖目今爲止最高的刀法奧義,就像是刀法的塔頂。

    而在此之前的刀法,就像是塔頂下面的地基樑柱。

    也正因如此,血魔老祖幾套刀法在精髓上其實是一脈相通。

    而這些刀法,無一不帶着冷酷的殺意。

    刀法一旦施展出來,如果達不到血魔老祖那般收發自如的境界,甚至使刀之人都無法控制刀法中的狠辣無情。

    此時秦逍面對一羣精銳的侍衛,再不留手。

    血魔刀法施展開來,犀利無匹,刀光匹練,侍衛們根本看不清楚刀法的套路,慘叫聲中,數人先後倒地斃命,而秦逍卻宛若一頭衝進羊羣的瘋虎,出手狠辣無情,只是片刻間,四五名侍衛都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甘勇看在眼裏,顯出喫驚之色。

    他對秦逍的武功有所耳聞,知道此人在那個雨天,獨身闖進青衣堂,面對近百名青衣幫衆,不但殺得青衣幫衆血流成河,甚至連青衣堂坐堂大爺也墜樓而亡。

    這樣的人,當然是有些能耐。

    但也僅此而已。

    如果衆多訓練有素的國公府侍衛都無法殺死秦逍,這羣侍衛就真的是一羣酒囊飯袋。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遠遠低估了秦逍的實力。

    秦逍如鬼魅般狠辣的刀法,甘勇前所未見,看着手底下的侍衛一個接着一個倒下,甘勇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陡然間,甘勇如同獵豹般疾衝上前,蒼鷹搏兔般閃到,身體躍起,長刀一揮,已經取向了秦逍的脖頸。

    勁風呼呼,秦逍眼角餘光已經察覺到甘勇一刀向自己取來,立時向後退了一步,已經是雙手握刀,向着甘勇斜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