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日月風華 >第一卷 日出東方落西山 第九十八章 不是我的規矩
    秦逍倒想不到白虎營還有這樣一塊特殊的鎮虎石。

    “那塊鎮虎石據說是建營的時候,老侯爺親自命人擡着放到了營旗之下。”郭旺道:“聽說當時要三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才能擡得動,放在那裏的第一天,老侯爺就說過,誰要是能夠搬得起鎮虎石,無論體型出身,都可以直接入營。”

    “搬得起就可以?”

    郭旺忙道:“不是,據說是要搬起來許多次,一次可不成。”想了一想,略帶歉意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要搬起來多少次,反正只知道自從鎮虎石擺在那裏之後,就沒有一個人是以搬起鎮虎石入營的。”他話聲剛落,臉色忽變,秦逍扭頭過去,只見到何隊正就站在不遠處,正冷冷看着這邊。

    秦逍本以爲有宇文承朝的介紹,入營之後,總能得到一些照顧,卻不成想竟然被分到了馬料場。

    雖然在這裏只是待了不到一天,但他卻很不舒服。

    這倒不是他害怕喫苦。

    秦逍從不在乎喫苦,他有足夠的韌性和毅力面對艱苦的環境,可是他卻很不喜歡這裏的氛圍。

    即使在都尉府,他也是管着甲字監,談不上隨心所欲,但也很是自由,而且衙門裏的其他弟兄待他也不錯,更加上有孟子墨的照應,這幾年過得其實也還算舒坦。

    可是這小小的馬料場,人數不多,可是有些人的威風卻很大。

    不知道何隊正是不是對外面的人卑躬屈膝太多,所以在馬料場這屬於他的一畝三分地,就時刻都要顯出自己的威風來。

    此時他站在那邊盯着秦逍,讓秦逍感覺那傢伙就像監工一樣,他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

    “剛來一天,就想着鎮虎石?”何隊正顯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揹着雙手走過來,看着秦逍道:“你要是能搬起鎮虎石,這一框馬料我都吃了。”

    秦逍笑道:“隊正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何隊正冷着臉:“王逍,我就實話和你說,好讓你死了心。”擡手往營旗方向指過去:“鎮虎石在那邊,你要是能搬起鎮虎石三十次,就可以直接成爲戰兵,自今而後也就不用在這馬料場做工。你哪天真要有這個念頭,儘管去,兵營有規定,誰要是願意搬鎮虎石,無人敢阻攔,不過要去搬鎮虎石,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搬不動,自己成爲整個兵營的笑話沒關係,可別連累馬料場也淪爲笑柄。”

    秦逍心下好笑,暗想難道馬料場不是笑柄?

    他倒不是歧視馬料場,只是明明只是個不被人在乎的地方,何隊正卻偏偏覺得高人一等,那就實在讓人好笑了。

    “你要不要去?”何隊正依然指着營旗那邊。

    秦逍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沒那本事,就老實做好本分。”何隊正冷着臉:“王逍,兵營有軍規,馬料場也有規矩,你最好在這裏安守本分,若真是壞了規矩,我可饒不了你。”指着草料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切料?汪汪,你今晚也一起受罰。”

    郭旺低着頭,答應一聲,何隊正這才冷哼一聲,轉身背手離去。

    郭旺不敢再耽擱,老老實實切料,甚至不敢再和秦逍多說話。

    秦逍雖然並不在意何隊正,但也不好因爲自己連累郭旺。

    郭旺雖然不敢說話,但是每次去倒切好的馬料,都會幫秦逍一起倒料,他一手拎着一筐,倒也是輕鬆自若。

    漸近子時,秦逍伸了個懶腰,向郭旺問道:“郭大哥,茅房在哪裏?我想過去方便一下。”

    郭旺忙指向一個方向:“出了門,向右轉,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一個用茅草堆起來的草舍,那裏面就是茅房。”

    兵營已經靜下來,除了執夜勤的巡邏兵士,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

    馬料場的營房那邊,也早就熄滅了燈。

    秦逍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切了一晚上馬料,胳膊有些發酸,屁股甚至坐的都有些生疼,他懷疑在馬料場常年坐着切料的這些人,屁股是不是都生了老繭。

    出了馬料場,按照郭旺所指的位置,往右走了一小段路,果然瞧見一間用茅草搭起來的茅房,還沒有靠近,一股臭味就撲鼻而來。

    兵營都是男人,茅房裏每日裏進進出出,味道自然不會好聞。

    走到茅房前,幾乎有些忍受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猛然瞧見夜幕之下,不遠處有幾個黑影晃動,似乎也是往茅房這邊來。

    他一開始沒有在意,畢竟人有三急,有人上茅房也不是什麼怪事,只是那幾人接下來的反應卻着實讓秦逍覺得有些奇怪。

    當自己回頭之時,那幾道身影沒有繼續往這邊過來,甚至有一道身影趴倒在地,顯得有些慌亂。

    秦逍皺起眉頭,瞬間明白什麼,迅速走進了茅房內。

    見秦逍進了茅房,那幾道身影加快步子,幾乎是跑着衝到茅房邊,當先一人尖嘴猴腮,正是白天剛剛被秦逍教訓過的耿弘,身後跟着三名漢子,每人手中拎着一根木棍。

    耿弘雙手握着棍子,高高舉起,對着茅房的門,臉上滿是兇狠之色。

    很快,便見茅房內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前,還沒出門,耿弘已經低吼一聲,手中的木棍毫不猶豫地打了下去,眼見便要打中那影子,卻見一隻手探出,輕而易舉抓住了木棍,耿弘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覺得木棍一緊,他緊握木棍不鬆手,整個人瞬間便跟着木棍被扯了進去。

    外面三人都是一驚,一人比較機靈,察覺情況不對,低聲道:“不好。”拿着棍子衝進茅房。

    剩下兩人對視一眼,正要衝進去,卻已經聽到裏面傳來聲音:“救命.....救命......!”

    “是弘大哥

    !”一人失聲道,還沒多想,只見秦逍已經從茅房裏走出來,這人想也不想,大叫一聲,手裏的木棍照着秦逍臨頭打下去,木棍還沒有打在秦逍頭上,這人卻感覺腹部一陣劇痛,秦逍已經後發先至,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這人的小腹。

    這人感覺自己的內臟似乎都被打爛,手一鬆,木棍脫手,整個人已經捂住腹部癱軟下去。

    木棍剛落下,秦逍探手抓住,迅疾回身,木棍已經指向了剩下那名大漢。

    那大漢見得秦逍如刀鋒般的眼眸子盯着自己,心下一寒,手上一軟,手中的木棍也是脫手而下,勉強笑道:“原來.....原來是王兄弟,我......我們不知道是你.....!”

    秦逍倒也認出,眼前這人也是馬料場的雜工。

    茅房裏救命聲不絕,卻已經驚動了附近的巡邏兵士,一隊兵士迅速衝過來,當先一人厲聲道:“是誰?怎麼回事?”見秦逍手中拎着根木棍,邊上還有一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赫然拔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