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鐸趕緊坐在了窗邊，“爸，你要說什麼？你彆着急，等你好了，慢慢跟我說。”
沈父搖了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般。
看到沈父這樣，沈鐸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沈父睜眼看着沈鐸，呼吸一點點變得平緩下來。
見他這樣，沈鐸也沒再說什麼，更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着，等着沈父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沈父總算是說了出來。
因爲有氧氣罩擋着，聲音顯得不是特別的真切。
但是沈鐸認真的聽着，還是聽清楚了沈父說的每一個字。
“沈……二，我……要……不行……了，往後……往後……是看不……看不到了。我沒什麼……放不下的，只……放不下……你，你一個……人，該……怎麼……怎麼辦？”
聽着沈父斷斷續續的話，沈鐸心中酸澀，但還是強撐起笑容，“爸，你說什麼呢，以後得日子還長着呢，你好了之後，想看什麼以後看不到？”
沈父剛剛說的那些話，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聽到沈鐸這話之後，沈父只是搖頭，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若不是還能看待他胸口微微起伏，沈鐸等人都要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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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母，看向了沈鐸。
“你爸他，這一輩子，什麼福都享盡了，你和你哥都出息，他很是欣慰，你哥家庭幸福，孩子爭氣，他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若是有一天，你也像是你爸這樣，躺在牀上，你想想，你的窗邊站着的會是誰？能有誰？”
“我和你爸，也不會逼你，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
“這日子，終究是你自己過，誰也代替不了你，你說是不是？”
沈鐸靜靜地聽着，良久之後，才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沈母這才道，“行了，你一路開車回來，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這邊有我看着就行了。”
沈母的臉色不好，她也只比沈父小一歲而已。
平時沒事兒的時候，還不顯老，現在經歷了這事兒，人一憔悴，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沈鐸不想走，“媽，要不你去休息休息吧，這邊有我們守着呢！”
沈母搖頭，“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裏陪着你爸，我能陪着他的日子，不多了。”
沈母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沈鐸就算是還想勸，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站起身，跟着沈放將嬈一起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沈鐸就開口問沈鐸，“哥，爸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上次回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這些年，隨着沈父沈母年紀漸漸的大了，沈鐸已經不去三裏橋那邊住了，他大部分時間在果園裏住着，可是三五天就回來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