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能留下來喫完飯了,感謝自己的肚子叫的那麼的及時。
“我還以爲咱們要點外賣,沒想到豪門千金也會做飯。”
輕鬆的氣氛裏,司晨一邊處理牛肉,一邊順口回答。
“你小說看多了嗎?難道出身豪門就沒有自理能力了嗎?我以前留學的時候,也是要自己做飯的。”
“原來如此,娶到你的人,一定很有口福。”
文森特望着司晨動作嫺熟的模樣,順口說出了誇讚的話,沒想到司晨眉頭一皺,想起了嫁到於家的那段灰暗。
她記得於顧故意辭退了家裏所有的傭人,惡劣的看着她。
“現在家裏經濟拮据,你有手有腳,以後就把家務活全包了,我爸媽年紀大了,每天至少十個菜,你可千萬別讓他們受委屈,不要惹我生氣,否則我們就離婚!”
那段委屈求全的日子,是她最傻最黑暗的日子。
如今的司晨,不會爲了不值得的人,傻傻的付出了!
想到這裏,她手裏的刀重重的拍在了案板上,幾顆蒜子立刻成了一團蒜泥。
“很抱歉,我不愛做飯,也不是你眼裏那種賢妻良母。”
文森特嚇了一跳,手裏的蘋果差點都掉了,他偷瞄了一眼稀碎的蒜泥,連忙放下蘋果,洗了手來司晨的旁邊,麻利的打下手,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廚房的油煙確實對女人不好,還要切什麼?我來幫忙!”
司晨側眸掃了文森特一眼,有些意外他的心細,又有些後悔不知者無罪,她不該把過去的怨氣發泄在他的身上。
“謝謝誇獎~像我們這樣的孤兒,必須什麼都得會,不然會死的。”
文森特聳了聳肩,語氣輕鬆的說出一段恐怖的話來。
司晨動作一頓,呆呆的望着他。
“會死?”
“嗯。”
文森特低着頭,暖黃的燈光籠罩着他,顯得整個人都很柔和,他一邊切着土豆,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起自己的童年。
“其實我也不想做殺手,做僱傭兵,只是我沒得選。小時候我被組織擄走,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哪裏有上千個我這樣的小孩。
我們每天被逼着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能,反抗的人會死,學得不好的人也會死。那個時候,只有排名前十的人,才能喫到一頓飽飯。
那地方的食物根本不是人能喫的東西,我無比懷念被擄走之前呆着那家孤兒院,我生日的時候,院長會親手給我做惠靈頓牛排。那是世上最好喫的東西。”
司晨微微蹙眉,看着文森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反而心都揪起來一般的疼。
“那個時候,你幾歲?”
“七歲吧。”
文森特還停下來思考了一陣,手上不停的把切得完全一模一樣的土豆塊放進鍋裏,語氣平淡。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千人裏,只能活下來一個人。”
司晨的手一抖,抿緊了嘴脣,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七歲,從屍山血海裏走到了今天。
“還需要我做什麼?”
金髮大男孩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彷彿剛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