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望着麗娜,擡手指着水潭,不忘詢問:“地書碎片裏有儲備乾淨的衣裳吧?”
“有的有的。”
麗娜拋下一句話,在石塊上騰躍,一頭扎入水潭。
許七安背過身,坐在大岩石上,身邊只有慕南梔和她懷裏的小白狐。
紅纓護法把他們送到這裏後,便返回十萬大山。
“她是五號,我們天地會的成員,南疆力蠱部的小姑娘,一直寄宿在京城許府。”
許七安解釋道:“我打算去一趟南疆,就把她帶上了。。”
慕南梔揉着小白狐的腦瓜,望着水潭方向,平靜的點頭,冷淡的評價:
“長的不錯,身段也好,就是傻了些,一個人混江湖鐵定喫虧。”
她指的是這個南疆小姑娘,居然大大方方的站在水潭邊脫衣服,竟不知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男人。
要麼是太蠢,要麼是別有用心。
這種主動把福利送到許七安面前的行爲,不管有意還是無心,在慕南梔看來都是在挑釁自己。
許七安笑了笑,沒有替麗娜解釋。
女人在這方面都是小心眼且不講理的,與她講道理說麗娜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麗娜根本沒有心思,她只會認爲你在狡辯,在維護一個綠茶。
半刻鐘後,洗去污垢的師徒倆,穿着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回來。
“大鍋~”
許鈴音飛奔過來,像一隻肥胖又輕盈的小豬,在亂石間騰躍,亂糟糟的頭髮在身後飛揚,一頭撲進許七安懷裏。
許七安紋絲不動的抱住妹妹,然後把她推給慕南梔:
“勞煩幫她扎一下童子髻。”
順手接過慕南梔遞來的小白狐。
白姬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許鈴音,小聲道:
“她是你妹妹呀!”
是啊,你是狐狸幼崽,她是人類幼崽.........許七安“嗯”一聲,介紹道:
“鈴音,這是白姬,大哥一位朋友的妹妹,你要和它好好相處。”
“好的大鍋~”
許鈴音用力點頭,伸出胖乎乎的手在白姬頭上揉了一下,然後扭過頭,悄悄吞了吞口水。
“你吞口水乾嘛?”許七安質問道。
“我沒有吞口水。”許鈴音狡辯。
“你剛纔明明吞口水了。”
“我肚子額了嘛........”
聽着兄妹倆說話,白姬默默的往許七安懷裏縮,忽然就覺得缺乏一些安全感。
等慕南梔給小豆丁紮好童子髻,許七安問道:
“怎麼回事,爲何如此落魄?”
麗娜一聽,頓時露出苦惱表情:
“我們一路上總是遇到麻煩,沿途遇到的中原人,不是想睡我,就是想喫鈴音,但都被我們打走了。
“後來一位年長的老人告訴我,讓我們僞裝成流民,鈴音僞裝成傻子,這樣就不惹人注目了。我與鈴音照做,果然就沒再遇到麻煩。”
簡單的幾句話,讓許七安一下子就明白禹州的情況有多糟糕。
已經有餓瘋的流民開始食人了。
而但凡有姿色的女子,若沒自保能力,在這樣的亂世中,只能淪爲玩物。
衆人在三疊瀑邊生起篝火,許七安打了幾十只野雞、野鹿等,架起鐵鍋煮飯烹肉,喫飽喝足後,一行人朝着繼續南下,進入南疆地界。
...........
雲州軍營,帥帳。
戚廣伯站在架子支起的青州地圖前,用一根竹枝逐一點過地圖上的幾座城池。
“接下來,想要把兵線推進到青州城,我們需要突破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是松山縣、東陵、宛郡,五日之內,我要你們打下這三座城池。”
他用竹枝點了點“松山”二字,道:
“尤其是松山,南鄰險峯,西邊是松河,都是不易進攻的方向。想要攻城,只能從東城門和北城門突破。此地就如一個釘子,釘死了我們西進的路線。楊恭必定派了重兵把守。
“你們誰去爲本帥拔了這個釘子。”
姬玄淡淡道:“三天之內,可破此城。”
他表示要接這個任務。
戚廣伯搖頭:“你不能去,你得去打東陵。把孫玄機給我引出來,把青州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大將軍,請放心交給末將!”
席位裏,一名身高魁梧的將領站了起來,他的左眼呈灰白色,空洞無神,似乎已經不能視物,但他的右眼寒光凌厲。
此人叫卓浩然,綽號“卓屠夫”,性情好鬥嗜殺,發起狂來,不管老弱婦孺還是青壯,在他眼裏沒任何區別。
佔山爲寇時,劫掠商隊從來不留活口,隔三差五還要率隊外出屠殺平民,過過癮頭。
因爲性情暴戾的緣故,在雲州軍中不受其他將領待見,但不可否認,此人擁有極強的軍事指揮能力、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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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廣伯曾親口讚譽此人是難得的將才。
“好!”
戚廣伯笑道:“五日之內,攻不下松山縣,你就滾回來刷馬桶。”
卓浩然舔了舔嘴脣,右眼射出興奮而冷冽的寒光。
事情敲定之後,戚廣伯笑道:
“運氣好的話,不出半月,我們會有新的援兵。”
姬玄皺了皺眉:“佛門要保留實力應對南妖,巫神教那邊,國師曾派人交涉過,但大巫師拒絕了聯盟。”
他眼睛一亮:“蠱族?”
戚廣伯頷首,看了一眼同樣面露喜色的衆將領:
“要不然,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葛文宣去了何處?”
葛文宣是國師的弟子,同時也是潛龍城青壯派的傑出將領,此人擅智謀,排兵佈陣手段爐火純青。
這樣一位傑出的年輕將領,本該在帥帳裏有一席之地。
但云州軍起事後,他卻消失了,從未出現。
戚廣伯沉聲道:
“自我軍離開雲州,監正便像一把刀懸在我等頭頂。國師和伽羅樹菩薩牽制住了他,但同樣也被監正牽制。
“這讓國師無暇謀劃其他,十萬大山的情況、萬妖國與許七安的結盟,便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