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昂貴精美的料子,竟然有五百匹....嬸嬸感覺自己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
許玲月不比母親強到哪裏去,從古至今,女人都衣服這種東西,總是情有獨鍾的。
趁着爹孃和姐姐不注意,趕緊喫獨食的許鈴音不在此列,她還是個孩子。
“我去幫忙!”許二叔坐不住了,騰的起身,大步朝外奔去。
許七安站在馬車邊,正與宋廷風商量解決桑泊案後,便去教坊司玩。
“說起來,教坊司二十四名花魁,我只睡過浮香。改日要逐一拜訪。”許七安用期待的語氣說道。
“你....”宋廷風眼神古怪的盯着他:“你與浮香不是相好嗎?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給她贖身。”
“你...”許七安也眼神古怪的盯着他,想不通爲什麼古人總喜歡公車私用。
嗯,妾的地位只比奴婢高一些,可能在他們看來,給青樓姑娘贖身,相當於後來的男人買了一個不會說話也不會喫飯,喫空氣存活的女朋友。
而且花魁還不會漏氣。
妻與妾是不同的概念,無法相比....但在我看來,給青樓姑娘贖身,和相親時遇到一個打扮豔麗家底豐厚,說自己是在外面賣衣服的對象是一樣的....還是三觀和思想有分歧啊。
許七安搖搖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二叔,你別搬這些。”許七安見許二叔出來搭把手,趕緊喊了一聲。
等二叔看過來,許七安單手拖着六十斤的小箱子,丟了過去:“你搬這個。”
許二叔探手接過,感覺還挺重的,打開一看....是什麼閃瞎了我的狗眼?
嬸嬸在前廳對着漂亮的綾羅綢緞發花癡,東摸摸,西摸摸,美豔的臉龐控制不住的溢出笑容。
許玲月小手按在一匹綢緞上,感受着絲薄潤滑的觸感,少女心砰砰直跳。
啪!
當媽的嬸嬸一巴掌拍開,不悅道:“別碰髒了。”
許玲月幽幽道:“娘是在開心什麼?這些東西是陛下賜給大哥的,又不是你的東西。”
致命一擊!
嬸嬸漸漸失去了笑容,過了片刻,她那張端莊與美豔並存的臉蛋,扯起一個僵硬的笑,“那個....我對大郎還是挺好的,是吧...”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沒底氣。
許玲月點點頭:“嗯,挺好的,大哥是你的養的賠錢貨。”
“死丫頭!”嬸嬸一指頭戳的許玲月一個踉蹌。
這時,母女倆看見許二叔失魂落魄的捧着一隻箱子進來。
嬸嬸提着裙襬迎上去,“老爺手裏的是什麼?”
啪...啪....許二叔打開箱子,又蓋上,然後看着髮妻說:“瞎了沒?”
“瞎了....”
嬸嬸從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到如今育有三個孩子,三十六年的人生裏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不,黃金。
二叔則是從沒有擁有過這麼多的黃金。
.....
“喉嚨好乾,累了一天,都沒喝一口好茶。”
....
“想喫蒸蛋。”
“嬸嬸這就讓廚房給你做。”
....
“牛奶沒有嗎?”
“有有有,嬸嬸這就給你熱牛奶去。”
餐桌上,許七安大馬金刀的坐着,平素裏傲嬌的嬸嬸在邊上殷勤的照顧,許七安想喫蒸蛋,嬸嬸就讓人給他做。許七安想喝茶,嬸嬸就給他泡。許七安想喝奶,嬸嬸就給他喝....努力的彌補嬸侄之間千穿百孔的感情。
“嬸嬸這就沒誠意了,我想喫嬸嬸親手做的蛋。”許七安哼哼道。
....嬸嬸咬了咬脣瓣,強顏歡笑:“嬸嬸給你去做。”
蒸蛋上來了,許七安邊喫邊說:“哎,隔壁院子裏丟了好些髒衣服,我這種沒爹沒媽的倒黴蛋,只能自己洗了。”
....嬸嬸銀牙一咬:“寧宴這話說的生分了,嬸嬸視你如己出的,嬸嬸來洗。”
揚眉吐氣!許七安感覺念頭通達,積壓在心裏的執念,終於散去。
“二叔,不然我們就把這宅子賣了,到內城買一座大宅子。”許七安提議。
豐腴美豔的嬸嬸眸子一亮,容光煥發。
賣宅子....許二叔掃了眼廳內的擺設,忽然有些唏噓:“這是祖宅,說賣就賣的?我和你父親就是在這個宅子里長大的。”
“不賣就不賣,八千兩銀子,足夠內城買一套更寬敞的宅子。”許七安舉杯喝酒,擱下酒杯,突然說道:“二叔我是不是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私生的。”
“噗....”許二叔連忙扭頭往下,一口酒全噴在許鈴音的臉上。
他本意是朝地面噴,奈何幼女太小個,正好噴她腦瓜和臉上。
小豆丁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堅強的沒有哭,舌頭舔了舔臉上的酒水,感覺不好喝,這才“哇”一下哭起來。
許二叔瞪一眼說話不過腦的侄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二叔表情沒有心虛和震驚.....嬸嬸臉色也沒有猜疑和驚愕....精通表情心理學的許七安做出判斷。
人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意識做出的舉動是最符合內心的。
許七安率先排除了自己是二叔私生子的選項,他會這麼想不是沒有道理的,年幼時二叔的同僚來家裏拜訪、做客,會指着許七安說:“這是你兒子?”
或者指着許二郎說:“你家閨女真漂亮。”
代表什麼?代表許七安和許二叔五官相似。
從遺傳學角度來說,這兩是有血緣關係的。
“開個玩笑嗎,我從沒見過親生父母,又跟二叔長的這麼相似。”許七安聳聳肩:
“對了,嬸嬸見過我母親嗎。”
嬸嬸應道:“自然見過的,你母親懷着你的時候,我還在照顧過她一段時間。你母親可溫柔了,不像你....”
連忙頓住,差點習慣性的懟侄兒。
有一個微信公衆號[書友大本營],可以領紅包和點幣,先到先得!
“那你老哥呢?”許七安低頭喫蒸蛋,餘光在觀察二叔。
許二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沒好氣道:“那你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