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倩柔和張開泰。
“魏公,你沒事吧。”
一位壯實魁梧的金鑼,手持一柄紫金錘,銅鈴般的大眼睛掃視着周遭,如臨大敵。
“卑職等人失職,竟未發現有外敵入侵,請魏公恕罪。”
張開泰一邊說着,一邊擴散精神力,感應可能存在的危險和敵人。
漸漸的,經驗豐富的金鑼們察覺到了不對勁。首先,以他們在煉神境打下的基礎,周遭如果有危機,靈覺會給出反饋。
但是完全沒有。
整個浩氣樓風平浪靜,倒是樓內的吏員此刻陷入了慌亂。
其次,如果是強敵入侵,且能瞞住他們感知,那麼魏公現在絕對不會安然無恙。
莫非真如傳說中的那般,魏公身邊存在着陰影裏高手,護衛他的周全?
這個猜測在衆金鑼心中升起,誰都沒有聯想到許七安,很簡單嘛,剛纔那一吼,其元神強度在諸位金鑼看來或許不算什麼,但那股子渾厚,真的太驚人了。
絕非一個初入煉神境的傢伙能激發出來。
這時,他們聽見南宮倩柔朝着許七安問道:“剛纔是不是你在搞鬼。”
南宮倩柔知道許七安不是一般的煉神境。
搞什麼鬼,我又不是寧採臣......許七安看向魏淵,見他頷首,便大方承認:“是我,剛纔魏公要測試我元神強度,我就隨便吼了一聲。”
茶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金鑼們無聲的望着他,臉上都缺乏表情。
過了許久,張開泰試探道:“許寧宴,你是在雲州晉升煉神境的吧。”
早在姜律中密信傳回京城時,他們便得知許七安晉升了煉神境,當時魏公說起此事,心情極佳。
可是,即便如此,他晉升煉神境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剛纔強烈且純粹的元神波動,不該是這個火候的煉神境武者該有。
這份天資,委實有些驚人了。
想到這裏,金鑼們看着許七安的眼神,就像打量奇怪的物品。
“我突然明白姜律中和楊硯,爲什麼要爲他大打出手。”一位金鑼嘀咕道。
恍然大悟!
金鑼們的目光愈發熾烈。
“你們別誤會......”許七安擺擺手:“我是在死之前最後一刻,才晉升煉神境的。”
這.....金鑼們再次審視他,短暫沉默後,齊聲道:“魏公.....”
魏淵搖搖頭:“許七安依舊在楊硯麾下,你們誰想要,自己找楊硯去。”
“一言爲定!”
除南宮倩柔外,六名金鑼再次齊聲。
我入誰麾下無所謂啦,只是楊金鑼是不是太無辜了........許七安祈禱楊硯遲些回京,起碼等熱度過去。
試想,在外頭辛苦平叛剿匪的楊金鑼,千里迢迢回京,迎接他的不是歡呼,而是同僚的拳頭。以及知道此事後的,姜律中的背刺。
張開泰走到瞭望廳,往外張望,無奈道:“打更人和侍衛都聚集在樓下了。”
魏淵道:“散了吧,這件事你們知道就成,不許外傳。”
..........
等外頭的侍衛和打更人散去,許七安又慢悠悠的喝了杯茶,這才告退離開浩氣樓,返回春風堂。
嬸嬸和許玲月坐在桌邊等待,許鈴音蜷縮在母親懷裏睡着了。
“大哥,你去哪了。”許玲月迎上來,秀眉緊皺,心有餘悸道:
“剛纔怎麼會有雷聲,娘和鈴音都被嚇着了。”
許玲月是個有心機,有些小腹黑的妹妹,剛剛她也被嚇的面如土色,但在大哥面前,她要保持完美形象。
巧妙的利用妹妹和母親。
“晴天霹靂嘛,常有的事。”許七安從懷裏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道:“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是趙家給的賠償金,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了。”
嬸嬸看着銀票,難以置信:“給我?”
許七安用力點頭:“嬸嬸爲了家,辛苦操持,這是嬸嬸應得的。可惜只有一百兩,畢竟人家背後的靠山也不小。”
嬸嬸接過銀票,看着他,有些感動,低聲說:“寧宴啊,其實嬸嬸就是愛發牢騷而已,有些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都是一家人。”許七安誠懇的說。
“啊,對了,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有事?”嬸嬸收好銀票,道:“你從雲州回來,就沒一天在家裏歇過,有什麼事?”
許七安道:“談一筆大生意,投資兩座山,開發一條山谷,投資無數黃金。”
“大哥盡說胡話,你昨夜便沒回府,今夜總不能又是同僚應酬吧。”許玲月有些狐疑,憑藉女人的直覺,她問道:
“爹說大哥喜歡去教坊司。”
“去去去。”嬸嬸啐了她一通:“你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二郎鬼混,你大哥都不會鬼混。”
“那大哥跟我發誓,從未去過教坊司。”許玲月抿着脣,盈盈眼波中透着倔強。
不是,你一個妹妹,哪來的資格質問我……許七安臉色嚴肅,發誓說:
“我許七安,從未在教坊司花過銀子。”
許玲月嫣然一笑,眼波盪漾。
“玲月,回家後你也可以這般質問二郎。”許七安心裏不平衡,慫恿道,“我相信二郎與我一般,也是堂堂正正的君子。”
“二郎當然不會去教坊司。”嬸嬸自信滿滿,心裏想着,等晚上許平志那廝回了家,自己也這般質問,看他敢不敢發誓。
送走嬸嬸和妹妹們,許七安打算回青雲堂拿回金牌,沒想到它被人給送回來了。
“許大人,府衙的總捕頭呂青求見。”春風堂的吏員進來稟報。
“把她請到堂內。”許七安扭頭又進了春哥的辦公室。
不多時,坐在桌案後的他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在追趕什麼似的,緊接着,身材矯健的女捕頭便跨過門檻,進了堂內。
看到許七安的剎那,清秀臉龐佈滿驚喜和激動的呂青,猛的一愣,疑惑的盯着他。
許七安也在打量許久不見的朋友,她雙眼湛湛有神,小麥色的皮膚,高鼻樑,大眼睛,小嘴紅潤,修爲似乎更近了一步。
身上的官威也比以前更甚。
“呂捕頭,許久未見,別來無恙?”許七安笑着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