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還沒說完,就看見國師化作金光遁走,他表情頓時凝固,“請您送我們回去”再也沒能吐出來。
好歹送我們回去啊,我小母馬沒帶呢!
他心裏吐槽,旋即看向身邊的恆遠..........嗯,幸虧沒帶小母馬。
兩人翻出伯爵府的高牆,四下無人,迅速離開,進入大街匯入人流。
行至街口,永安街的牌坊下,日晷顯示的時間是辰時四刻(早上八點)。
京城每一條主幹道的街口,都立着巨大的牌坊,牌坊邊則立着日晷,專門給百姓看時間的。
“半小時左右才能回家,希望懷慶不要等急了。”許七安心裏嘀咕。
在京城,不管白天黑夜,飛檐走壁都是不被允許的。
許七安也不想太惹人注目,他現在的聲望,還是低調點好,不然會引來路人的狂熱追捧,造成混亂。
好在他不穿銀鑼的差服,老百姓們不會注意到他,大部分時候,其實人只能記住一些明顯的特徵,比如許七安前世硬盤裏的文化瑰寶們,穿了衣服他就認不出來。
再說京城人口兩百多萬,不可能每個人都那麼幸運,有幸一睹許銀鑼的英姿。
很多人壓根沒見過許銀鑼真人。
走着走着,許七安突然僵住,然後臉色如常的看向恆遠,道:“大師,你被困地底月餘,還是回養生堂看看老人孩子吧。”
恆遠點點頭:“他們近來可好?”
許七安坦然道:“我雖沒去看過,但一直有派人送銀子和居家用品。”
恆遠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許大人是貧僧見過的,最有善心之人,貧僧爲結交許大人而欣喜。”
許七安還了一禮,也很欣喜,能被一位身懷羅漢果位的大師崇拜,將來受益匪淺。
驚才絕豔的楚元縝,俠肝義膽的天宗聖女,天賦超絕力大無窮的麗娜,身懷羅漢果位的恆遠,以及才智無雙的皇長女懷慶。
最多十年,天地會成員或許會成爲九州巔峯的勢力。
嗯,七號八號暫時沒有出現,希望不要讓人失望。
人流熙熙攘攘,目送恆遠離開,許七安鬆了口氣,恆遠要是跟着他回許府,懷慶是一號的身份就藏不住。
那以懷慶的性格,大家就一起死吧。
...........
許府。
懷慶坐在廳內,等的有些不耐,身爲主母的嬸嬸迫於皇長女強大的氣場和身份,陪了一會兒,就藉口身子不適,回房去了。
許玲月則是被李妙真擋回去,雖然許家大小姐比她娘更有擔當,可接下來要談的事,涉及到機密,不好讓她旁聽。
李妙真對於懷慶自稱案件有重大疑點的事,保持懷疑態度。她自認爲推理能力僅在許七安之下,是天地會第二號查案擔當。
終於,她們看見許七安進了院子,穿過青石板鋪設的走到,邁入廳內。
身爲主人的許七安看了眼兩位的兩張椅子,分別坐着懷慶和李妙真,只好坐在下方的客位,看向皇長女:
“你發現了什麼?”
懷慶有幾秒的措辭,嗓音清亮:“你怎麼確認地宗道首是一氣化三清。”
懷慶又看向李妙真,詢問道:“道門的法術,能否讓人做到分裂元神,但不一定是化作三個人。”
這種問題,李妙真不需要思考,說道:
“一氣化三清是元神領域最巔峯的法術。它能讓一個人,分裂成三個人,且都擁有獨立意識,即是單獨的人,也可以三者合一。
“若只是元神分裂,修出陰神的人都可以做到。但分裂的元神是殘缺的,不完整的,與一氣化三清不能比。”
懷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轉而看向許七安,秋水明眸灼灼逼人:
“你說過金蓮道長是殘魂,這符合元神分裂的情況。地宗道首也許只是分出了善念和惡念,所謂的一氣化三清,僅是你的推測,並沒有證據。”
許七安皺了皺眉,保持着語氣沉穩,分析道:
“或許,地宗道首分化出的三人已經割裂。嗯,這是必然的,不然金蓮道長早被黑蓮找到。”
李妙真說道:“一氣化三清也可以是獨立的,不存在聯繫的三個人,並不是非要割裂纔行。”
許七安頓時語塞,他想起先帝起居錄裏,地宗道首對一氣化三清的註解。
一人三者,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可以是完全獨立的三個人。
懷慶繼續說:“還有一點,你說過,楚州屠城案中,淮王得血丹,父皇得魂丹。但魂丹的效果,根本不足以讓父皇冒天下之大不韙。”
“是,我正是因爲這個,纔開始調查元景。”許七安頷首。
“我問過采薇,瞭解了魂丹的功效。發現修補殘魂是它最強功效,其餘作用,都無法與之相比。可是,如果地宗道首真的一氣化三清,那元神絕對不可能殘缺。
“我說的再明白一些,一位道門二品的高手,難道駕馭不住一氣化三清之術?”
許七安一愣,迅速審視了一遍自己的推理,結合懷慶的話:
我陷入思維誤區了,在懷疑地宗道首另一具分身可能藏在龍脈中後,我就把魂丹的線索對接起來,自然而然的認爲地宗道首煉製魂丹是爲了補全不完整的魂魄..........但我忽略了二品道士的位格,地宗道首一氣化三清,怎麼可能會分魂殘缺.........但金蓮道長確實是殘魂.........
紛亂的念頭如走馬燈般閃過,許七安吞了口唾沫,吐息道:
“這確實是一個不合理之處,但與我懷疑地宗道首一樣,你的懷疑,同樣只是懷疑,沒有切實證據。”
懷慶頷首,秋波流轉,看了一眼這位被譽爲傳奇人物的銀鑼,道:
“還有一個疑點,嗯,我認爲的疑點.........誘拐人口是從貞德26年開始的,這是你查出來的。”
許七安沉吟一下:“即使當時在位的是先帝,但元景作爲太子,他一樣有能力在皇宮裏,暗中開闢密室。”
懷慶緩緩搖頭,“我想說的是,當時的平遠伯還很年輕,非常年輕,他正處於蓬勃向上的階段。他暗中組建人牙子組織,爲父皇做着見不得光的勾當。這裏面,肯定會有利益交易。
“可後來父皇登基稱帝,平遠伯依舊是平遠伯,不管是爵位還是官位,都沒有更進一步。而這不是平遠伯沒有野心,他爲了獲取更大的權力,聯合梁黨暗害平陽郡主,就是最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