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不大的房子,站了兩排直挺挺的屍體,他們曾經戴着頭套,現在全被摘除,丟在地上。
兩排屍體間,是柴杏兒和三名族老,一位頭髮稀疏,一位身材魁梧,一位則是斷臂。
這些就是鐵屍?李靈素移動視線,看向了淺藍色長裙的美麗人妻。
後者也在看他,雙眼宛如清澈的秋潭,帶着幾分溫柔,幾分不滿:“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昨夜有人入侵地窖,便過來看看。”
李靈素無視三名族老審視的目光,走到柴杏兒身邊,笑道:“沒有丟失什麼吧。。”
柴杏兒搖搖頭,轉頭對三名族老說道:“賊人能深夜潛入柴府,不驚動守衛,打擾看守地窖的族人,說明他對柴府的環境、防衛瞭如指掌。”
一位頭髮稀疏的族老沉吟道:“杏兒的意思是,柴賢乾的?”
“除了他還有誰?”柴杏兒冷笑反問。
身材魁梧的族老喃喃自語:“摘掉所有行屍的頭套,不出意外是在找人.........他要找誰?”
斷臂族老淡淡道:“小嵐失蹤多日,他莫非以爲小嵐已經死去,並被煉成了行屍?這小子真是得了失心瘋。”
柴杏兒正要說話,餘光瞥見李靈素站在一具屍體面前,默然的審視着。
那具屍體有着清朗的五官,三十歲左右,想來活着的時候是個俊朗不凡的男子。
“他是我丈夫。”
柴杏兒淡淡道。
李靈素“嗯”一聲,擡手在男屍肩膀捏了捏,確定這是一具鐵屍。
“三位叔伯........”
柴杏兒看了三位老人一眼。
族老們微微點頭,暫且退出房間。
待木門關上,柴杏兒走到李靈素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平靜的看着男屍,柔聲道:
“我很少和你說他的事。”
“不想知道。”
李靈素轉身就走。
“李郎.......”
柴杏兒拉住他,小手冰涼,語氣變的有些急,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等李靈素說話,她語速極快的解釋:
“當年大哥和他外出辦事,途中遭遇仇家報復,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大哥爲了活命,將他煉成鐵屍,這才逃過一劫,帶着部衆逃回。
“我知曉此事後,與大哥吵了一架,而後離家出走散心,沒多久便遇到了你。
“不是因爲我對他舊情未了,才把他煉成鐵屍留在身邊。”
李靈素略作沉默,道:“我相信你。”
...........
“柴杏兒的前夫死在柴建元手裏,並被煉成鐵屍........”
客棧裏,聽着李靈素的“彙報”,許七安彷彿嗅到了家庭狗血劇。
這樣一來,柴杏兒是幕後真兇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
雖然她前夫當時重傷在身,命懸一線,如果無法破局,被殺是唯一的結局,但終歸是死在柴建元手裏,還被煉成鐵屍。
嗯,能立刻煉成鐵屍,說明柴杏兒前夫至少是六品銅皮鐵骨。柴建元將他煉成鐵屍,仇家心裏估計都罵娘了。
“向柴家族老打探一下她前夫的事。”
“就這?”李靈素皺了皺眉頭。
“嗯!”
許七安喝了一口茶,點點頭。
李靈素默然幾秒,無奈道:“倘若她真是幕後主謀,你待如何?”
許七安看着他:“弒兄,連犯命案,死罪!”
李靈素臉色一下有些難看,沉默半晌,沉聲道:
“我會廢去她修爲,將她帶回天宗,一輩子不讓她下山。如果前輩要殺她,可以試着先殺我。”
他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嘖嘖,這個天宗聖子,還挺有趣的。”
慕南梔笑道:“以太上忘情爲目的,招惹那麼多女子,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忘掉他們嘛。結果,似乎對每個女子都動了情。”
所以天宗要回收僞劣產品啊,聖子走的是邪道........許七安心說。
桌底下,慕南梔輕輕踢了他一下,促狹道:“風流多情的許銀鑼,如果你是李靈素,有這麼一個紅顏知己犯了大罪,你會怎麼做?”
許七安認真想了想,道:“如果是那個叫慕南梔的紅顏知己犯大錯,我一定公事公辦。”
“你說什麼!”
慕南梔大怒,做出兇巴巴的表情,似乎要把許七安碎屍萬段。
但下一刻,她臉上的怒火被窘迫取代,臉蛋一紅,啐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誰是你紅顏知己?臭不要臉!
噔噔噔........桌底下狂踩他的腳背。
等她氣發完了,許七安說道:
“剛纔我是敷衍李靈素的,隨便給他丟點活兒幹。對我們來說,查案其實並不重要,拿到龍氣纔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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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不急,柴賢反正被冤枉了這麼久,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但淨心淨緣這羣和尚也在湘州,簡直是臥榻之處有隻猛虎。
威脅實在太大。
他和浮屠寶塔的塔靈有過約法三章,不得用它對付佛門弟子,但可自保,比如縮進浮屠寶塔裏,駕馭寶塔逃離。
換而言之,許七安最多能保住自己不敗,欠缺硬剛的實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柴賢面對面的與淨心等人打一個照面,柴賢是龍氣宿主的事,就絕對瞞不住。
佛門既然入中原收取龍氣,就肯定有辨識龍氣宿主的辦法。
因此,真正急的不是案子,而是找出柴賢。
“對了,九色蓮藕培育的怎麼樣。”
慕南梔驕傲的“哼”一聲,側着臉,昂起下巴:“三個月之內,便能徹底成熟,再三個月,便能結出蓮子。”
不愧是花神轉世,進度很快嘛,蓮子的事倒是不急,先把蓮藕切給武林盟老匹夫,助他破關踏入二品.........許七安滿意點頭,又道:
“再,再過幾日,國師可能會來找我,有事要辦。嗯,到時候我可能會跟她離開幾天。”
聞言,慕南梔扭回頭,皺了皺眉:“作甚?”
“就,就是辦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