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扶亂唐 >第333章 全盤掌控
    

    朝堂散去了之後,李倓並沒有急於退場,他站在自己的長椅之下望去,只見不少朝臣的背影那都是相當的落寞,足以見得在如此的情況下,誰都不傻,今天的朝堂會造成一個什麼結果,不少人心裏面已經有數了。

    張巡和許遠壓根就沒走,因爲李倓之前只告訴了他們楊玉環的事,但是對於自己已經掌握住了兩個對自己相當有利的人物卻是隻字未提,而且在今天的朝堂上李倓明顯是給了元載不少的機會,這跟李倓一直以來的性格絕對是不符合的。

    二人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跟着李倓回到了太極宮的書房,張巡這纔開了口。

    “陛下,既然這兩人明顯都是跟元載有關,陛下爲何不直接在朝堂上將那元載繩之以法,如今讓他堂而皇之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一旦他想要跟陛下來個魚死網破,怕是會引發長安城中的一場大亂啊!”

    張巡是個文物雙全的人,而且這幾個月跟元載同爲宰相,他對於元載也多了不少的瞭解,他知道,按照元載之前的性格,哪怕是有一點的機會,他都是會爲了能讓自己留在朝堂上而奮力一搏的。

    “你們倒是有點高估了朕了,朕要是說這倆人都是朝堂之前的一兩個時辰才抓住的,你們信不信?那傳播流言的遊俠的確是稍微早了點,而且這小子的嘴沒那麼硬實,已經快要把元載給供出來了,但是那個回紇人的嘴卻不是這麼好撬開的,從他隨身帶着的東西里也並不能證明他到長安城就是跟元載有關,要是在朝堂上面對峙的話,這傢伙胡亂攀咬,豈不是就更加給了元載機會了?所以朕給了自己一些時間,也算是給元載一些時間。”

    “陛下爲何要給元載時間?”

    “如今距離今年的科舉還有些時日,底下的人才上不來,朕要是在這個時候當朝就把元載給誅殺了,你們認爲如今朝堂上的人還能剩下多少?咱們這大唐的朝政還能不能撐起來?”

    李倓的這兩個問題讓張巡和許遠有點沉默了,的確,就從今天的朝堂上看來,元載身後的官吏數量太龐大了。

    而以李倓的性格,要是直接動了元載,那這些人想要留在大唐的朝堂上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了,這樣一來且不說別的,還並不十分熟悉處理朝政的李倓如何去處理大唐那麼多州郡的各種事宜,就是相當的麻煩了。

    在這一瞬間,張巡和許遠都有着那麼一種感覺,那就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李倓雖說也算是十分衝動的去做了比如說楊玉環的事,但是在這善後的事宜上,李倓的確是能讓他們看出來他的成長。

    張巡和許遠之前一直都在私下裏說,什麼時候李倓能知道帶兵打仗和處理朝政是不一樣的,他這個皇帝做的也就算是合格了。

    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看出來了,李倓處理事情已然不像之前那樣總是一刀切,在給別人留出一些個餘地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流出一些餘地呢?

    “陛下,臣以爲,元載應當是會做出一個對他自己最爲有利的決定的,而在下一次的朝堂之前,他就會做出這個決定,不論如何,這人怕是都不可能會再一次出現在我大唐的朝堂上了,所以陛下現在應該考慮的,可能就是剩下的那些元載的追尋者要如何處置了,畢竟這其中的不少人都是我大唐朝堂上現在的中流砥柱,他們要是全都沒了,陛下應當也已經想到了,一些州郡怕是就會失控。”

    許遠馬上就把李倓現在應該處置的問題給說出來了,的確,他們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元載不管自己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是不可能會有什麼機會繼續在朝堂上的,這也是李倓今天這個佈局的真正意義所在。

    “這件事,朕還得好好想一想,咱們幾個到這朝堂上的時日都尚短,幾個月的時間,還是看不透那麼多的官吏,這件事,還得是讓專業的人來啊,張巡,你去找劉晏,讓他到朕這來,朕得從他那要出來一份名單,還有今天給了他的那個遊俠,也給朕帶回來,這件事在朝堂上讓他避險表現也就行了,終歸是不能真的藉助他的手除掉元載的。”

    李倓這話是啥意思張巡和許遠都知道,劉晏雖然是個人才,也一直以來都是積極的向李倓靠攏的,但是太過機密的事李倓還是沒有讓他參與,而是第一時間用了自己真正的親信,這是在向張巡和許遠表明,他們的地位顯然是沒有那麼容易被取代的。

    張巡和許遠都是聰明人,都明白要是他們表現的真的就不如劉晏的話,劉晏成爲跟他們一樣的李倓的親信不過是早晚的事,但是李倓能這麼做,他們的心裏面還是相當的暖和的。

    除了張巡和許遠之外,陳之豹和雷萬春在朝堂散了之後也都是帶着自己的人死死的盯着長安城中的動向,特別是元載和王縉這兩個主要人物的府邸,那肯定是不能放過的,畢竟以元載的驕傲和性格,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狗急跳牆的可能性的。

    此時元載的府中,剛剛從朝堂上回來的元載坐在自己的廳堂之中,雙目無神,甚至有點呆滯,至於他的心裏面再想着什麼,平常伺候着他的小妾們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們只知道元載這樣的表情是她們進入元載的府邸之後就從來都沒見到過的,顯然,這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

    這一坐,就是坐了一個多時辰,在這段時間,元載可以說是水米未進。

    當他終於起身了的時候,不是去喫飯,而是徑直的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拿起紙筆,顯然是要寫點什麼。

    不過剛剛提筆,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着門外說道:“去,將伯和他們三人全都給我叫來。”

    顯然,他所說的這三個人正是他的三個在朝中爲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