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點頭,眸色也跟着暗了暗,“聖主,你說的阿羽也明白,這樣吧!我們先進屋詳談。”
洛泱和千亦雪對視一眼,跟着南宮羽進屋,三人圍坐在一起,開始秉燭夜談。
還是洛泱先開口,“阿羽,我們與公子在大楚分開至今不過二十餘日。這短短的時間,公子怎麼會突然跟司空流月大婚,這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洛泱的問題,亦是千亦雪疑惑的問題,她也跟着點了點頭,目光瞧向南宮羽。
南宮羽深深的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那日在楚國,他和慕離告別洛泱回南國,在回程的馬車上,慕離一直心事重重。
“公子,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馬車顛簸的異常厲害,慕離大病初癒,身體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
慕離一直怔怔地看着車窗外,許久沒有迴應。南宮羽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才知道那個方向,是之前他們與洛泱告別的方向。
他有些心焦,又試探性的喚了一句。
“公子?”
慕離這纔有了反應,視線自窗外收回,瞧向南宮羽,“阿羽,你喚我?”
南宮羽心不由一顫,他竟在慕離眼中,看到了留戀。
他在留戀什麼?
見他盯着自己,慕離迅速斂去黑眸中的失落情緒,恢復了以往的清冷。
“公子,你可是捨不得聖主?”他小心翼翼的問。
慕離垂眸,眼睫輕輕顫動,良久才嘆息了一聲,“也不算是不捨,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感慨?”南宮羽詫異。
見他疑惑,慕離深深地吸了口氣,“醜姑娘長大了,可以自己獨擋一面,再也不用我爲她操心了!”
“那不是更好?這樣公子以後就可以少操心很多事了!”
“好……好!”慕離一連說了兩個好字,卻一個比一個小聲,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見他情緒不對,南宮羽不由蹙眉,“公子,聖主強大可以獨擋一面了,你好像並不是很開心?”
慕離瞧向他,淡淡解釋,“開心還是開心的,不過心裏還是難免失落罷了!”
“失落?”南宮羽呢喃,“阿羽實在不知公子在失落什麼?”
慕離抿脣,無奈的笑了笑,“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失落什麼?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從前一直依賴我的小姑娘,突然之間不在需要我的庇佑了!心裏竟然有些不習慣。”
南宮羽恍然一笑,“公子,難不成你希望聖主永遠不要長大,一直保護着她?”
“也許……”
慕離說到這,忽而頓住,似是意識到什麼,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南宮羽自然也不好意思多問,只能勸慰,“公子,人都會長大,何況是聖主。”
慕離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靠在車窗上沒再說話。
南宮羽自然不敢再多打擾,靜靜地守護着,在他看來,只要慕離安好,那麼就一切都好。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意外還是在即將抵達南宮的時候發生了。
他沒有想到公子終於化險爲夷,眼看他們就要回家了。
“公子,你看。”
南宮羽指着即將到達的城門,高興不已,可身側卻並未得到慕離的迴應。
無意間他朝慕離看去,卻見慕離微微低垂着頭,單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南宮羽的心驀地一驚,緊張的問,“公子,你怎麼了?”
慕離擡頭看向他,南宮羽這才發現他臉色慘白,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公子……可是身體不舒服?”他驚呼,恐懼再次漫上心頭。
慕離點了點頭,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顯然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公子,你哪裏不舒服?”
南宮羽上前,目光在慕離身上徘徊,想尋找他痛苦的根源。
慕離揪着心口的手,不由緊了緊。“我的心……又痛了!”
“心?”南宮羽慌了,“沒道理啊,聖主之前不是說,你的隱疾已經痊癒了嗎?不可能是隱疾復發啊!”
慕離點了點頭,乾裂的脣畔翕動着,“嗯,並非隱疾發作,這是與隱疾完全不同的兩種痛。”
南宮羽臉色驟變,“不是隱疾,那會是什麼?”
公子這些年一直深受隱疾折磨,身體羸弱,但也沒有其他病症。
這突然心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爲隱疾的副作用所致?不可能,若是有副作用,聖主一定會說。
她既然沒有說,說明根本就沒有副作用,那這心痛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越想南宮羽越覺得可怕,緊張的看着慕離,等着他的回答。
豈料,慕離也只是搖頭,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減少。
“公……公子也不知道?”南宮羽聞言,心頭的恐懼感又盛了幾分。
慕離點頭,“這種痛,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公子,你先忍着,我們馬上就進城了,很快就可以回宮,回宮之後,我們立馬找御醫看看。”
慕離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前爲止只有這樣了!
南宮羽隨即探頭,朝車外的車伕喊,“以最快的速度往宮裏趕。”
外面的車伕會意,揚起馬鞭揮舞在馬背上,馬兒喫痛嘶鳴,奮力往前跑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趕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路,他們終於抵達了皇宮,南宮羽迫不及待的宣來了太醫。
太醫診治的過程中,慕離的心疼之症越發嚴重,南宮羽看不下去,焦急的問。
“太醫,可知公子是何原因心痛?
太醫神色凝重,並未回答南宮羽的話,仍舊認真的探着脈象。
“太醫,公子這次心疼可跟舊疾有關?”
之所以這麼問,他就是想確定一下,跟他們的猜測是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