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身體猛的瑟縮了一下，膽戰心驚的看着她，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回。
“沒……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抓到……還是君上沒有下令去抓？”司空流月的耐性幾乎被耗盡，整個人在憤怒地邊緣徘徊。
如煙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面臨的腥風血雨，乾脆咬牙閉眼脫口而出。
“君上根本沒有下令讓人去抓。”
司空流月聞言，心頭對慕離僅存的希望被徹底耗盡，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
如煙說完話後，緊閉的雙眼根本不敢睜開，因爲她知道小姐肯定會發更大的火。
她暗自要緊牙關，已經做好了被杯子或者茶杯摔的準備。
只是未曾想，她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痛處。
她忐忑不安的睜開眼睛，膽怯的往司空流月看去，只見司空流月依然端坐其中。
而此時的她，正緊閉雙眼，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再極力疏散心頭的怒氣。
見此，如煙悄悄捏了把汗，懸着的心這才慢慢落了下去。
還好，小姐並未像剛纔那般暴跳如雷，她算是躲過了一劫。
正暗自慶幸時，司空流月緩緩地掀開了眼簾，如煙趕忙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一眼。
良久之後，司空流月長長的嘆息一聲，朝她揮了揮，“你下去吧！”
“是！”
如煙如臨大赦，慌不迭的退了下去。
沒一會，便有其他宮女進來，清理地上碎裂的茶杯。
司空流月手肘枕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按着自己隱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太監的傳喚聲，“君上駕到。”
司空流月聞言，擡眸朝門口瞧去，果然看見慕離踏進寢殿，正朝她而來。
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問，“流月，可是身體不適？”
司空流月故意裝出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輕生回答，“許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受到了驚嚇，如今還心有餘悸罷了！”
“一切都怪我，太過疏忽了！”慕離擰眉，有些內疚。
“不怪君上，要怪就怪那名刺客，不知道君上抓到她沒有？”
司空流月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他倒要看看，慕離會作何迴應？
豈料，慕離直接轉移話題，“你現在身體不適，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耽誤之急，還是你的心悸問題。若真的不舒服，可喚太醫來瞧瞧。”
司空流月聞言，知道慕離的心思，又豈會放過這機會，又道，“這是心疾，喚太醫根本沒有用，關鍵還在那名刺客身上。若是刺客抓到了，那我就心安了，自然不用再提心吊膽，整日惶恐她還會再來刺殺我。那樣，心悸之症將永在。”
“別擔心，這宮裏本君已經加強戒備，尤其是你的寢殿，更是守衛森嚴。何況還有本君在這，沒有人敢再傷害你。”
慕離依然沒有直面司空流月的問題，她自然也不想被慕離這樣忽悠，乾脆直視着他。
“公子，流月在你心裏，是不是蠢鈍如豬？”
司空流月嘴角漫上一抹自嘲的弧度，“若不是如此，公子爲何一再顧左右而言他，不肯直面流月的問題？”
慕離，“……”
見慕離語塞，司空流月又道，“還是說，公子分明是有意瞞着流月什麼？”
“流月，你多想了！”慕離輕言安慰。
“呵！”司空流月嘲諷的笑意更深了，“公子，流月雖然蠢，但還不至於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名刺客與洛泱有關，所以你護着她，有意放她走。更不會再去搜捕她，所以在我面前，隻字不提搜捕刺客的事，對嗎？”
見無法瞞着她了，慕離不由垂下了眼簾，他不會說謊，也不擅長說謊。所以，被司空流月這麼直接說破，他無言反駁。
見此，司空流月瞬間紅了眼，眼淚一下就下來了，“看來還真是。”
她仰頭，好像再盡力剋制自己的情緒，直到將眼淚逼回去，她才重新瞧嚮慕離。
“我以爲經歷過這麼多事，公子心裏是有我的，在意我的。可現在流月才發現，我不過是再自欺欺人罷了！與洛泱相比，流月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要知道，那刺客……要的可是流月的命啊！”
說到這，她激動起來，手指直戳自己心口的位置，“公子，你可知流月也是凡人，命只有一條。還是說，她洛泱的命是命，寶貴異常。而在公子心裏，流月的命就不是命，根本如草芥，不值一提？”
說到這，她眼淚還是沒有忍住流了下來，刺痛了慕離的眼。
慕離胸腔裏的血液又極速沸騰起來，往他心臟的位置涌去，隱隱又痛了起來。
他忍不住心疼，“流月，你怎麼會這麼想？”
司空流月往邊上邁了一步，遠離慕離，隨後擺出一副疏離的神色反問。
“那公子要流月如何想？事情已經擺在眼前，公子偏袒洛泱是真，不在意流月的生死也是真。流月對洛泱已經一再忍讓，甚至遠離了南詔，難道非要殺了流月，她才滿意嗎？”
“流月，醜姑娘並非你想的那般，今日之事，純屬意外。
“公子，你不必再爲她開脫了，你與她的交情，流月心知肚明，不必再多言。”
司空流月言之鑿鑿，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慕離眸光暗了暗。
最終道，“流月，不可否認，醜姑娘在我心裏有着舉足輕重的份量。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而你……也一樣，我也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司空流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動容，有些意外的瞧嚮慕離。
“那公子會像保護她一樣，保護流月嗎？”
她此言一出，慕離胸腔裏的血液沸騰的越發厲害，頻繁涌向他的心，另他動容。
他脫口而出，“會。”
語氣堅定而又決然，司空流月聽了，心中的怨氣漸漸散去，語氣自然也緩和了許多。
“真的？”
“嗯。”慕離點頭，隨後道，“流月，這件事我承認，確實是偏袒了醜姑娘，但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