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他垂下眼眸,單手執掌默唸着,隨後捲起衣袍,優雅的盤膝坐下,再次誦起剛纔沒有誦完的心經。
而處於對面院落的太后看到夜辭和顧朝從長廊經過,急忙衝到門口大喊。
“夜辭,快放我們出去。”
夜辭聽到太后的聲音,放慢了腳步本能的朝她的方向看去。但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徑自離開了!
太后被夜辭的舉動激怒,氣的直拍雕花門框,“豈有此理,他不過區區一個將軍罷了,居然敢無視本太后?”
正無處發泄怒氣的她,無意間瞥見殿內的小云,本以爲小云會和她同仇敵愾。
沒有想到,她不僅沒有,而且此時此刻正悠閒的坐在正桌上喝茶,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很享受。
怒火噴涌而出,她衝過去,擡手就掀翻了桌子的茶杯。
“你一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茶水灑在小云手上,燙的她皮膚一片緋紅,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慢條斯理的看向太后。
“太后,事已至此,你撒潑大罵有什麼用,只會有損你一國太后的風度罷了!”
“閉嘴,哀家還倫不到你這個賣主求榮的賤婢來教訓。”
賣主求榮四個字徹底刺痛了小云的心,但她還是強裝平靜道。
“太后,誰都有資格罵我,唯獨你沒有,因爲只有我願意陪着公子,不遠千里的來這救你。”
“那又怎樣?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一趟前來救哀家是假,想借此機會贏得湛兒的心纔是真。”
說到這,太后不禁得意冷笑,看着小云的目光忽然間充滿了鄙視。
“不過哀家告訴你,有哀家一日,你休想進宮爲後,哪怕只是做湛兒身邊的洗腳侍婢,你都別想。”
聽到這句話,小云心中怒海翻騰,腦海裏猛然掠過太后拉她擋刀的畫面。她原本握在手心的杯子也猛的砸在桌上,碎裂成片。
而後人也跟着站了起來,朝太后而去,“我沒資格做公子的皇后,那誰有資格?在你心裏除了慕容晚情,恐怕誰都沒有資格吧!”
說到這,她忽然大笑,隨即補充,“不過太后恐怕還不知道吧!她肚子裏懷的可是孽種,根本就不是公子的骨肉。莫說是做公子的皇后,她連站在公子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胡說什麼,阿情懷的是名正言順的龍種,信不信哀家撕爛你的嘴?”
“哈哈哈!”
小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的更加猖狂了。
“龍種?哈哈哈!”
“你笑什麼?”太后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小云這才涼涼道,“太后,不怪你,畢竟你被洛泱囚禁在這這麼久,楚國發生了什麼事,你並不知道。也罷!今日就讓我來做做好人,告訴你吧!不過……”
她頓住,一步步逼近太后,她的目光雖然還算柔和,但是從骨子裏透出種種陰冷,讓人滲的慌。
正當她無路可退時,小云忽然擡手砸向她的臉頰,她驚嚇一聲,本能的偏頭躲避。
但想象中的痛楚並未來臨,好奇之下,她擡眸偷看,這才發現小云的手正抵在她臉側的門框之上。
而另一隻手,則悄無聲息的撫上她心口的位置,她的心跳的很快,噗通噗通的,像是隨時都要蹦出來。
小云忽而就笑了,“太后……你的心跳的這樣快,待會我說的話,你可要做好心裏準備哦。”
太后心裏雖然緊張,但生而高貴的她,纔不會容許自己在這樣卑賤的奴婢面前出醜示弱。
所以,強裝鎮定,“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要說便說,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的把戲。”
“呵!慕容晚情肚子裏的確實是你的親孫子沒錯,但卻不是龍種!”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哀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急,很快你就懂了!現在楚國衆所周知,慕容晚情肚子裏的孩子是容景煜的。”
“煜兒的?”太后如遭雷擊,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後才反應過來,“你胡說什麼?你爲了皇后之位,居然冤枉阿情和煜兒有染。賤婢,看哀家怎麼收拾你?”
說完,她擡手就想打小云,不料小云早有防備,不緊攥住了她的手腕還狠狠的捏緊。
“太后,你氣惱什麼,聽我把話說完嘛。”
隨後,她狠狠甩開太后的手,慵懶的整理自己有些凌亂的髮絲。
“他們有染是事實,而且還是在太后面前有染,說來太后爲此還出了不少力呢?要不是太后極力撮合,他們之間或許還走不到這一步。由始至終,你和慕容晚情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罷了!”
“你說什麼?”太后整個人都在發抖。
小云瞪大雙眼,裝出一副喫驚的樣子,“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太后還不明白嗎?”
太后目光不斷閃爍着,關於慕容晚情的所有記憶在腦海中倒退,最後像火花一樣突然炸裂。
她渾身一顫,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目光凌厲且震驚的盯着小云,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你意思是說……宮中與阿情成親的並不是湛兒,而是煜兒假冒的?當初從南國回來的根本就不是湛兒。”
小云滿意一笑,轉而拍了拍太后的臉頰,“看來你並不是笨的無可救藥嘛,總算想明白了一回。”
自己的猜測得到肯定,太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喜有悲。
喜的是她心心念唸的小兒子平安無事,悲的是她居然被騙了這麼久。
難怪,與容景煜相處時,奇怪的感覺總是時有時無的出現,原來根本原因在這。
“那既然你明知道這個不是湛兒,爲什麼還要不遠千里跟着他來這救哀家?你在意喜歡的不是湛兒嗎?”
小云聞言,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太后啊太后,我剛剛纔誇你,沒有想到你現在又問出這麼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