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以爲,千亦雪失憶,爲了瞭解過去,一定會留下來跟他打聽過去的事。
可事實是,她竟連半點留戀都沒有!
越想越不甘心,他幾步追了上去,趁千亦雪還沒有回頭前,一掌劈在她後頸上。
千亦雪猛的晃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想看清襲擊她的人是誰?
但視線還未觸及洛川的臉,眼前驟然漆黑,整個人往前倒去。
洛川適時出手,將她擁進懷裏,手臂抵在她脖頸間,另一隻手則撫着她烏黑的長髮。
“阿雪,對不起,本王不能讓你走!”
千亦雪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對洛川的話,充耳不聞??。
洛川直接抱起她,重新放回榻上,看着她安靜躺在那的樣子,洛川心頭髮酸。
“爲什麼,即便你失去了記憶,仍想着離開,爲什麼?”
洛川怔怔地看着她,一連問了兩個爲什麼?
可昏迷的千亦雪根本就無法回答他,看着看着,他不禁苦笑。
還能是爲什麼?
千亦雪之前那麼恨他,打心眼裏厭惡他,即便是失憶了,那種對他的厭惡也沒有消失,依然藏在她的潛意識裏。
所以,這纔是根本原因吧!
看來失憶蠱這東西,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清除千亦雪心中對他根深蒂固的恨,只有從根本下手。
看來,迫不得已,他只能用這一招了!
他深深地看了昏迷的千亦雪一眼,低喃,“阿雪,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
話畢,他轉身出了屋子,並從衣袖裏掏出一隻短笛,放至脣畔吹了起來。
笛聲悠遠綿長,穿透天際,不多時,樹林裏便竄出幾個黑影,火速往洛川的方向趕去。
洛川感應到了周圍的動靜,慢慢收了短笛,負手於身後,一副王者的風姿。
黑影奔到洛川面前,立刻跪下,“主人,有什麼吩咐?”
洛川居高臨下的睨了眼身前的黑影,勾了勾脣,“速將本王的貴客請來。”
“是!”
黑影領命之後,迅速消失在洛川面前,洛川眉心微微擰緊,像是在思量着什麼?
翌日清晨,悅耳清脆的鳥叫聲,透過窗櫺傳進洛川耳朵,洛川隨即睜開眼睛,翻身下榻,竟直出了屋門。
果見黑影帶着一個穿着南詔服飾的男人站在那裏,黑影見到洛川,立刻稟報。
“主人,您要找的人,屬下已經給您請來了!”
男人見到洛川之後,也迅速跪下,“大王!”
洛川聽到聲音,這才仔細打量起男人,男人留着八字鬍,帶着黑白相間的帽子。褂子掛了半邊身子,打扮確實異於常人。
“你就是南詔坊間流傳的神祕流派中的攝魂術士?”
“大王,確切的說,應該說攝魂師!”術士解釋。
南詔,本來就是個神祕的王國,流傳着各種祕術,攝魂之術,他也曾有所耳聞,但先前的他並不曾相信,也未曾在意過。
於是,命人找到了這位術士。
“攝魂之術,真的能控制人心?”洛川問。
“所謂攝魂之術,就是利用催眠效應,侵入患者的意識,給患者重新植入一些新的記憶。讓患者信以爲真,從而控制患者。”
“真有這麼神奇?”洛川依然持懷疑態度。
“自然,但這種祕術並不被那些所謂正義人士認同,反而因此術帶來的不利影響,被人例爲禁術,爲人所不齒。所以……知道人的很少,會此術的人更少。”
“既然你說的這麼神奇,那本王還真想親自見識見識。”
“大王,莫要高興的太早,施展此術,是要有先決條件的。”
“什麼條件?”洛川神色嚴肅的問。
術士不疾不徐的解釋,“被施術者,必須在意識薄弱,記憶空白的情況下才行。否則,施術者很有可能在植入虛假記憶的過程中,遭到患者原有記憶的反噬,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洛川聞言,不由一笑,他還以爲是什麼難辦的條件,原來是這些。
“大師,您提的這些要求,本王的人剛好符合。”
術士看了洛川一眼,不敢掉以輕心,“大王,還是讓在下檢查一下,較爲妥當。”
洛川點頭,邃將術士引進屋,術士先是探了探千亦雪的腦門,而後又翻開她的眼皮瞧了瞧。
“怎麼樣?”洛川問。
“確實如大王所說!”
洛川大喜,“也就是說,可以爲她施展攝魂之術了?”
“當然,不過大王可有什麼要求?”術士問。
洛川想了想,而後神情俊冷道,“本王與她剛完婚不久,可她打心眼裏厭惡本王,想要遠離本王。本王想讓她從心裏認定本王是她深愛的夫君,兩情相悅,至死不渝。”
“那大王與她,可有些甜蜜美好的回憶?”術士面無表情的問。
洛川啞然,他還真說被術士的話問住了!
要說起來,他和千亦雪相識至今,幾乎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爭鋒相對。
連最基本的平靜相處都沒有,又何來的快樂甜蜜回憶?
見洛川久久不語,術士試探性的問,“大王,可曾聽到在下剛纔的話?”
洛川這纔回神,並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而後硬着頭皮問,“大師,若本王說,沒有呢?”
“那就有些難辦了!”術士依然面無表情。
“既然大師說難辦,定然是有辦法的,請大師務必幫本王這一次。”
術士想了想,這纔將目光移向洛川,“大王,既然如此,只有勞煩大王想象一些與她的甜蜜時光,在下嘗試着虛構出來,植入她的記憶裏。”
洛川欣喜不已,爽快應允,“一切按大師說的辦?”
“那就有勞大王,將她喚醒,我們即刻準備攝魂大法。”
音落,術士退到一旁,洛川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吩咐,來到千亦雪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