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夜管家臉上血色盡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慕離和夜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同時看向小江。
只聽夜管家道，“虎符不是一直由你們祕密看管嗎？怎麼會被盜？究竟發生了何事？”
“夜管家，我們聽從你的吩咐，在路上暗中劫下送往帝都的虎符之後，一直小心保管中。可昨夜密探突然來報，前天夜裏，虎符竟不翼而飛了！而且我們劫持虎符，本來就是很祕密的事，根本無人知道虎符的去向。那個盜取虎符的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虎符已經沒了，你要老奴如何向將軍交代。”夜管家着急不已。
原以爲，虎符在他們手裏，將軍應該很快就能借此脫罪。沒有想到，現在又出現這樣的意外，真是天意弄人。
相比之下，慕離和夜辭，就顯得冷靜得多，只聽慕離問，“現場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嗎？”
小江搖了搖頭，“據密探回報，現場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我們現在連追蹤的方向都沒有。”
夜辭看向慕離，沉聲問，“會不會是洛川所爲？”
慕離眉心微蹙，“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自從上次被他逃了之後，他就像在人間消失了一般，密探再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如今想來，他一直蟄伏在暗處，偷偷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等待機會。”
“所以……這次虎符事件，就是他的機會。”夜管家和小江同時脫口而出。
慕離和夜辭沒有說話，但是各自眉間都攏上了一層愁雲。
看二人的神色，夜管家的心驟然一冷，“如果真是他所爲，那虎符落在他手中，後果可不堪設想。他一定會利用那邊境的幾十萬大軍，揮軍南下的。而將軍，要想重新奪回虎符，那豈不是難上加難？”
面對夜管家的分析，夜辭解釋，“現在這一切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實情是否真的如此，還有待考證，所以本將此行，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如果真是洛川，那將軍此行不是異常兇險？”夜管家本就懸着的心，再度揪了起來。
夜辭看出了夜管家的擔憂，不由安慰起他來，“夜叔，你不必太過憂心，這麼多年，本將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危險本就長伴左右。你應該習慣纔是。”
“將軍以前面對的是戰場，可這次不一樣，將軍面對的可是洛川，他可不是一般人。老奴實在是擔心。”
“夜叔，你這不是滅本將威風嗎？”夜辭故意調侃，緩解夜管家的焦慮之情。
夜管家卻急了，連忙擺手，“將軍誤會了，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夜辭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知道你不是這意思，放心吧！此行本將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夜管家只能沉默，不再多言。
這時，慕離開口了，“夜辭將軍，女君陛下可有說過，何時出行？”
“明日！”
“明日，這麼快？”夜管家脫口而出。
“是！”
夜管家和小江領了命令，相繼離開涼亭，慕離又替夜辭續上一杯清茶。
“經過此事，不知將軍如何看待醜姑娘？”
夜辭眉頭一緊，看着慕離的目光有些疑惑，“南王陛下，何故有此一問？難不成南王陛下以爲，本將會因此事記恨女君陛下？”
“雖然下令處斬將軍非醜姑娘所願，但畢竟做決定的是她，傷到將軍亦是再所難免。”
夜辭揚脣，不以爲意的一笑，“交情歸交情，國事是國事，這兩樣，本將身爲人臣，還是分的很清的。她是女君，這件事她必須得站在南詔的立場考慮，何況還有衆臣的施壓。換了是本將，毫無例外，本將也會這麼做。”
“那便好，本君害怕此事會影響將軍和醜姑娘之間的感情，影響你對她的看法。”
夜辭淡淡一笑，“南王陛下放心，本將明白女君陛下的苦衷，何況爲了本將的事，女君陛下也沒少操心。本將豈有怪罪她之理？無論如何，她始終是本將心裏的那個女君陛下，從不曾改變。”
“將軍沒有因此介懷就好，那本王就先在此，預祝將軍此行一路順利。”
“多謝南王陛下。”
二人沒在多言，各自舉杯喝茶。
回到臥房，已經是月上中天，慕離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隔壁房間的南宮羽。
南宮羽急忙開門出來，視線正好與慕離相撞，慕離擰眉。
“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
“阿羽睡不着。”南宮羽如實回答。
“這次……又因何事啊？”慕離直接進了房間，南宮羽也順勢跟了進去。
“阿情她一直在爲自己害了夜辭將軍感到內疚，他一日脫險，阿情便一日不得安寧。但她又覺得沒臉來問公子你，所以，屬下特地前來問問公子，夜辭將軍他，真的能平安回來嗎？”
“原來是爲了此事。”慕離低喃，隨後揚眉，“那你可以叫她安心了，夜辭將軍就在不久前，已經平安回府了！”
“真的嗎？”南宮羽欣喜若狂，高興的幾乎跳起來。
慕離不以爲然的反問，“本君何時說過假話？”
南宮羽不好意的撓頭，“還真沒有，不過公子，夜辭將軍他真的脫罪了嗎？”
“當然。”
“那此事，算不算已經告一段落了？”
慕離想了一下，隨即道，“算是吧！”
南宮羽聞言，心頭壓着的那塊大石，這才漸漸鬆開，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追問。
“既然此事告一段落，那公子先前心中的疑惑，可曾解開？”
這個問題，再次勾起慕離的心，眉眼間的疑雲，像是又濃了幾分。
他先前曾以爲，此事結束之後，他的疑惑能隨之解開，結果目前來看。
他不但沒有尋到答案，反而被帶進了更深的迷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