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是出於昏迷之中,力量有限,要不然剛纔他必然命喪當場。
現在他受了內傷,即便再下手,也不定能再得逞,何況主上現在昏迷。
很有可能隨時會醒,要是他醒來發現洛泱已死,還不知道會對他現在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衝擊。
他可以不顧慮洛泱,不顧慮自己,但卻要顧及到主上。
這個險,他冒不起!
一念至此,他眸光中濃烈的殺氣漸漸散去,咬牙切齒的低喃,“算你走運,這次就暫且放過你。”
說罷,他拂袖而去,並再次去找了昨天那個大夫,大夫半夜被吵醒,本就十分不悅。
當開門後看到的是令風,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沒有好臉色道,“怎麼是你?”
令風陪着笑臉,“大夫……在下又來打擾你了。”
大夫沒好氣道,“如果是你家公子堅持,那大可不必,老夫昨日已經說過,別無辦法。”
說完,毫不猶豫的關門,令風急忙伸手擋在門縫中間,阻止大夫的動作。
大夫臉一沉,有些慍怒,“你幹什麼?這是我家,難道你還想強闖民宅不成?”
“不……大夫你別誤會,在下沒有闖民宅的意思,在下只是想求大夫前往府中一趟。”
“老夫已經說過,無能爲力。”大夫一口回絕。
“大夫,在下都還沒有說什麼事,您怎麼就能說無能爲力呢?”令風死死按着門,不讓大夫關門。
大夫氣沖沖的瞪了一眼,“你來還能有什麼事,能做的老夫已經做了,其他的就算要老夫的命也沒有用。你家公子是知道的。”
“大夫,你誤會了!”令風說到這,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而後才勉強補充。
“其實,在下這次來,是有另外的事,絕不是公子之前所求之事。”
聞言,大夫按着門的手不由鬆了鬆,目光變得狐疑起來,不確定的問。
“此話當真?”
“在下以性命擔保,絕無虛言!”令風信誓旦旦的保證。
大夫這才緩和了臉色,“好吧,老夫暫且信你一回。”
令風欣喜不已,“那有勞大夫跟在下走一趟。”
令風下意識的拉住大夫的手,往門外拽,大夫拗不過他,趔趄的跟在他身後。
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趕回院子,看着榻上冷熱交纏的容景湛,大夫臉色驟變。
“他這是?”
令風壓低聲音解釋,“大夫……我家公子在水缸裏泡了一夜,感染了風寒。這不……”
“他居然真的傻到把自己的身體搞垮?”大夫震驚反問,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夫,我家公子救人心切,所以沒有顧慮那麼多。”
“救人心切……那成功了嗎?”大夫反問。
令風聞言,莫桑即將甦醒的經過再次涌現腦海,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容景湛。
所以,面對大夫的詢問,他只能違心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公子反而因爲感染風寒,引起高熱。”
“大夫,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耽誤之急,是趕緊想辦法救救我家公子。”
“你們啊,要老夫說什麼纔好?”大夫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繼而開始給容景湛把脈診治。
令風忐忑不安的看着,期間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深怕打擾到大夫診治。
隨着大夫的診治,他的眉心漸漸擰緊,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令風看他神色不對,心不由一沉,不安的問,“大夫,怎麼了?”
大夫這才緩緩收回手,看向令風的眼神很奇怪,令風眉一跳,本能詢問。
“你家公子,真的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令風的心咯噔一沉,知道大夫這是有所懷疑,但莫桑人格有甦醒的跡象,他絕不能說。
於是,抿脣反問,“大夫,有何不妥之處嗎?”
見他沒有回答,大夫也不好逼問,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你家公子脈象紊亂,而且體內似乎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抗衡衝擊,互不相讓。”
“兩股力量在相互抗衡,大夫這……這什麼意思?”令風聽的心驚肉跳。
大夫言簡意賅,“也就是說,他體內的另一個格可能有甦醒的跡象,正在極力反抗,想衝破封印出來。”
“那……那會怎麼樣?”令風不安的問。
大夫眉心鎖的更緊了,“還用說,當然很危險,要是他體內的兩股力量僵持不下,誰也壓制不住對方的話,只會形成同歸於盡的局勢。那你家公子將會爆體而亡!”
聽到爆體而亡四個字,令風倒抽了口涼氣,腦袋更是嗡嗡直響,好似隨時都有炸裂一般。
怎麼會這麼嚴重?
他開始只是以爲,自己擊暈主上,阻止莫桑人格甦醒之後,主上只是身體發熱,應該不會有大礙。
哪曾料想後果會這麼嚴重,如果主上真的因此出事,那他就算有千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後悔,內疚,無助……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一時間竟異常難受,像被萬蟻啃噬一般。
腦海裏,只有一個年頭,那就是怎麼辦?
好一會,他才恍過神來,無助的拉着大夫的袖袍,低聲祈求。
“大夫,有……有什麼辦法能救我家公子嗎?我家公子,不能有事。”
令風哀求的同時,聲音竟忍不住哽咽起來,這後果實在太嚴重了,他擔當不起。
大夫眉頭深鎖,良久才道,“老夫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唯一能做到,就是想辦法壓制住另一個人格。只有另一人格重新沉睡,他體內的那股強大的內力才能消散。沒了令一股力量的相沖,自然一切就歸於平靜了。”
聽大夫這麼一解釋,令風纔算徹底明白,但他還是不知從何下手。
“大夫,該怎麼辦,您說!”
大夫目光重新落在容景湛身上,嘆了口氣,“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