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什麼?”
看小云來了興趣,容景湛原本悲涼的眸色多了一絲希冀,繼續補充道。
“後來,時間長了!朕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你跟母后是不合。但那時候,母后是被囚在這裏,而你根本不會受制於母后。所以縱使母后再怎麼咄咄相逼,你都不會無路可走。而且你和母后的身份擺在那,朕相信你決不會因自己一己私慾,殺母后的。”
聽着容景湛着一番解釋,小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他果然心思縝密,騙得了他一時,騙不了一世。
但她不甘心,不鹹不淡道,“可確實是莫桑親眼看到我殺人的。”
“當時母后和你的手皆在匕首之上,兩人都能控制匕首。以朕瞭解的母后,她極有可能是自己拖着匕首插進了喉嚨,造成是你殺她的假象。讓我們徹底反目,讓朕恨你。”
說到這時,容景湛眼底不由泛上一層薄霧,他明知道眼前的人並非真的洛泱。
但是心還是忍不住疼了起來,這些是他和洛泱最後一次決裂之後。慢慢冷靜下來,分析出來的。
所以,之後他曾一直想問洛泱這些話,證實他的猜測。
可是老天爺再也沒有給過他機會,在找到她時,她已經昏迷不醒,再也無法聽到他的心裏話了。
更沒有想到,這番話會成爲今日接近小云的有力武器,化解表面上的仇恨。
小云聽到這,心裏極不是滋味,想不到她精心設下的局,完美無缺的計劃。竟抵不過容景湛對洛泱的愛和信任。
只這兩樣,就讓她設的局,土崩瓦解,分崩離析,輸的一一敗塗地。
不過好在,她和洛川又實行了現在的計劃,要不然讓她情何以堪?
不過,以洛泱的性格,她應該也不會對此事有過多的辯解,所以,之後她只淡淡的回了句。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本君不想再提起。”
慕離藉機附和,“所以……我們應當向前看,目前對醜姑娘你來說,解蠱纔是重中之重。”
“看來,你們已經有辦法了!”
“嗯,不過此事,朕只想與你一個人分享。”說罷,他故意看了慕離一眼。
聰明如小云,自然明白他話裏所指的意思,慕離亦如此。
所以,還不等小云開口,慕離先道,“既然如此,那本君就先回將軍府了!”
“公子慢走,不送!”小云頷首。
慕離點頭,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容景湛一眼,容景湛回予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慕離得到迴應,這才放下心來,大步離開。
待他走後,容景湛放柔了聲音,“洛泱,這麼久不見,你可還好?”
“好……自然是極好!”
容景湛忽然就笑了,“朕遠道而來,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小云瞧向她,心裏雖然早已浪潮翻涌,但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那你想怎麼樣?”
“可有酒喝,久別重逢,我們又各自心存芥蒂。也許只有酒,能拉進我們的關係,讓氣氛變得融洽些。”
也好,酒後吐真言,也許把他灌醉了,能聽到些意想不到的事也說不定。
於是,她側過頭,大聲對身邊伺候的宮女道,“備酒!”
沒多久,宮女們就捧着各式各樣的美酒上來,小云正要上坐,容景湛忽而喚住了她。
“洛泱,可否近距離的陪朕喝一杯?”
小云未語,而是靜靜地看向他,容景湛苦笑,“還記得我們在初識時喝酒,是怎樣的情景嗎?”
小云聞言,腦海裏不由閃過一些遠古的畫面,一樹紛落的梨花樹下。
容景湛坐於樹下撫着古箏,洛泱一襲白衣,手握着酒罈,仰頭暢飲的同時,翩然起舞。
小云亦如此,與洛泱相攜而舞,容景湛就那樣欣賞着,眼底都是寵溺
正當她沉浸在這樣的回憶中時,容景湛適時感慨,“那時候多好啊,你、我還有小云三人,年少輕狂,無憂無慮。沒有愛恨情仇,家國煩惱。有的只是灑脫和快樂!你天真爛漫,小云還是那個單純衷心的丫頭。”
聽到容景湛提起自己,小云的心猛的一縮,忽然間就難過起來。
“是啊!那時候多好!”她感嘆,忍不住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如果可以,朕多希望時光可以倒流,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那些事,而小云也沒有變,一直在我們身邊。”
容景湛感嘆的同時,遞給小云一小壇酒,小云解開酒蓋,也跟着喝了起來。
邊喝邊道,“可惜,沒有如果,時光也不能倒流,我們只能面對事實。”
“事實是,我們反目成仇,朕失去了一切,獨留一個高處不勝寒的皇位。事實是,你被最親最愛之人所傷,還身中蠱毒,命不久長!事實是,小云離我們而去,成了我們最大的敵人。”
見他再次提起自己,小云平靜的心湖再起漣漪,她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
於是,又大口的灌了一口酒,藉此撞膽,“容景湛,本君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本君。”
容景湛擡眸,眸光深深的看着她,“你說。”
“小云是因爲你,所以才因愛生恨,背叛了本君,做了那麼多傷害本君之事。如果……本君是說如果……”
“嗯,朕聽着!”
“如果回到從前,我們誰都沒有變,你會愛上小云嗎?”
說完,小云只覺得自己心都要窒息了一般,緊張的看着他。
不料,容景湛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決然而又肯定的答。
“不會!”
“爲何?小云除了出身,無論容貌和智慧,都是上等,這樣的女子豈能不討人喜歡。”
“朕承認,小云先前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可朕心裏先有了你。就在也容不下旁人了!”
聽到這話,小云心裏雖痛,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那本君又是哪裏好?你值得你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