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在大敵當前,他不能被憤怒衝昏了頭。
想到這,他猛的鬆開手,小云重重的摔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來。
洛川看都未曾看她一眼,目光反而慢慢的移到了千亦雪身上。
重新迎上他的視線,千亦雪不禁一怔,洛川的眼神好陌生,好複雜!
似乎蘊藏着無限柔情,又彷彿透着無盡的恨,甚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想到惋惜這兩個字,千亦雪的心咯噔一沉!
爲什麼是惋惜?
她爲什麼會從洛川的眼神裏看到惋惜?
洛川,他這個時候在惋惜什麼?
又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惋惜的?
看着看着,她脊背不由陣陣發寒,因爲洛川的眼神。從陌生到可怕,只用了短短數秒。
這時候,小云已經緩過氣來,她爬了起來,重新看向洛川。
“大王,兒女情長只會誤事,不能再讓千亦雪壞事了!而今你連唯一的期盼都沒有了。還在等什麼?難道真的要像上次一樣的結果,您才能醒悟嗎?成敗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這句話,深深的烙印在了洛川心裏,小云說的對,他不能再被兒女私情迷惑了心智。
一念至此,他薄脣輕啓,“來人,將千亦雪綁上宮門。”
千亦雪聞言,心頭一慌!
她死可以,但絕對不能讓夜辭受到威脅,否則必將功虧於潰。
那麼,他們付出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她絕不能讓洛川有這樣的機會。
想到這,她順手拔出了禁衛軍身上的佩刀,毫不留情的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洛川眼疾手快,在刀刃即將劃破她脖子的那一刻,一掌擊向她握刀的手。
千亦雪的手一震,刀從手心脫落,禁衛軍順勢按住了她的胳膊。
她再想動一下,簡直難如登天。
看到這樣的他,洛川心裏五味雜陳,“爲了夜辭,你還真是連性命都不顧了!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
說罷,一把掰過她的肩膀,讓她的耳朵靠近自己,然後壓低了聲音。
“不過不是現在,你就算要死,也得死在夜辭面前。”
千亦雪餘光掃向洛川,眼裏都是無盡的恨,洛川已然不在乎,只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將她押往宮門,迎戰夜辭。”
說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滑下臉頰。
看到千亦雪被押走的背影,小云重重的鬆了口氣,然後對身側的禁衛軍統領道。
“你親自去一趟將軍府,傳本君口諭,讓他們火速帶兵前往宮中來見本君。”
“是!”
禁衛軍走後,小云看向洛川,“大王……這一次全靠您了!”
洛川聞言,眸光寒了幾分,遂甩了甩衣袖大步往宮門而去。
千亦雪很快被押到了宮牆之上,此刻的身體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根本動彈不得。
洛川就在一旁看着,寒風冷冽,天空又飄起了小雪。洛川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悲從中來。
聽到唯一的親人的這幾個字,千亦雪死寂的雙眸迅速被怒火覆蓋。
她怒呵,“洛川,你還有臉說這話,若不是你……我娘豈會死?是你讓我失去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那是因爲你娘該死,誰讓她知道那麼多的事。”洛川咬牙切齒。
原來,當初暗中對楚江雪放冷箭的黑衣人,就是洛川派去的暗衛。
目的就是爲了殺人滅口,因爲她怕洛泱通過她,查到更多關於七情蠱的線索。
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楚江雪居然會是千亦雪的親生母親。
“所以,你也該死!”
千亦雪掙扎着,試圖掙脫繩子跟洛川決一死戰。
可惜……她掙扎了半天,繩子居然紋絲不動。
雪越下越大,洛川看着漫天飄散的雪花,心中忽而有了些許的安慰。
“阿雪,你說夜辭到了這,看到你被掛在城牆上,有可能成爲箭靶子。他會作何感想?”
“洛川,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想到夜辭到了這之後有可能發生的情景,千亦雪就恨不得速死。
“不……不……你現在是本王的殺手鐗,本王怎麼捨得殺你。不過夜辭舍不捨得,本王就不清楚了。你說……他到時候會怎麼做?是選擇你呢?還是放棄你?”
“洛川,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你不就是這樣逼本王的嗎?本王先前是想選擇你的。可你不珍惜機會,還將本王的真心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羞辱。既然如此,本王也讓和夜辭嚐嚐這種滋味。”
“洛川……你不會得逞的。”
“現在說這些,還早,一切等夜辭來了再說吧!”
說到這,洛川漆黑的雙眸又從剛纔的凌厲變得柔和起來,看向千亦雪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雪花落在千亦雪臉上,牽動了洛川的心,他伸手撫向她的臉,替她試去臉上的雪花。
“阿雪,這是本王最後一次對你好了,以後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罷!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似是將以前心中所有的留戀和不捨一併吐出。
他終究,是要跟千亦雪說再見了!
“來人,將她放下去。”
洛川說完,便有幾名士兵將千亦雪拽向城牆邊,千亦雪回頭看了洛川一眼。
冷聲警告,“洛川,別用你的心思去揣測任何一個人,夜辭跟你不一樣。你機關算盡又如何?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