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正在跟洛泱交戰的千亦雪聽到夜辭那聲低吼,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瘋了似朝夜辭衝去。
他已經無力再阻止了,眼看劍尖就要穿胸而過,奪取他的性命之時。
突然一個無形的力量猛的將他往邊上一推,夜辭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耳畔便傳來一聲悶哼。
然後,便是飛射而來的血點,不偏不倚,全濺在他臉上了。
而洛川,更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看着插入對方胸膛的劍。
洛川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了顏色,心更是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猛的碎開了。
“阿雪!”
他撕心裂肺的吼,聲音劃破了整個夜空,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一瞬間,時間彷彿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往洛川的方向看去。
只見洛川緊緊握着劍,整個人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而劍的另一頭,千亦雪正面對着他站着,銀白的劍刃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劍尖的那一頭,鮮血正不斷的往下滲。
看到這泱一幕的洛泱,整個人都怔住了,腦袋裏竟空白一片。
“阿雪!”
夜辭肝膽俱裂的吼,拼盡全力的往她的方向奔去。
那一刻,時間好像才重新流動一般,千亦雪再也站不住,身體往後倒去。
夜辭飛撲而至,在她即將的跌倒的前一瞬,攬住了她,順勢倒在了地上。
“阿雪……阿雪!”
夜辭聲音顫抖的呼喚,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鮮血很快染紅了千亦雪藍色的衣裙,刺痛了洛川的眼。
他顫抖的擡起手,看着眼前那雙染着千亦雪血跡的手,他既震驚又後悔。
他怎麼就傷了她呢?
他要殺的明明是夜辭啊!
爲什麼?
她爲什麼在不清醒的狀態下,還會爲夜辭擋劍,難道就因爲心裏的那份愛?
她纔會下意識的去做,甚至跟他心有靈犀?
“阿雪,你怎麼樣?”
夜辭撫着千亦雪胸口的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千亦雪猩紅的目光依舊呆滯茫然,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掙扎了兩下便昏了過去。
洛泱擊退暗衛,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夜辭見到洛泱,眼中一下有了光。
“女君陛下,你快救救阿雪!”
看着懷裏渾身是血的千亦雪,夜辭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和害怕。
他怕,他真的怕千亦雪就此死去,那對他而言,就如同世界崩塌了一般。
洛泱急忙在千亦雪胸口上點了幾下,將血封住,然後拔出了插在她胸膛的劍。
在運轉着手指,驅動體內的北荒之力,北荒之力具有一定的修復創傷的能力。
她得先用北荒之力,阻止千亦雪傷口的進一步惡化,然後讓北荒之力護住她的心脈,一點點慢慢的修復。
隨着她手指的運轉,她得掌心漸漸凝聚起來一絲絲淡紅色的光。
然後,她再將手指對準千亦雪的方向,將北荒之力一點點引入千亦雪體內。
隨着北荒之力的輸出,洛泱覺得越來越喫力和虛脫,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直到洛泱合起手掌,淡紅色的光消失在掌心,洛泱這才鬆了口氣。
“阿雪她如何?”夜辭忐忑不安的詢問。
“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一切還有待後續觀察。”
隨後,洛泱招了招手,將領立刻迎了上來,“護送夜辭將軍和千亦雪離開這。”
夜辭聞言,不由又擔心起來,“女君陛下……”
“夜辭將軍,你們都受了重傷,不宜留在此處。”
“留你一人在此,臣下不放心。”
“沒什麼不放心,小云和洛川的陰謀已經敗露,今夜本君絕不會放過他們。”
“好……那臣下就陪着女君陛下和他們決戰到底。”夜辭慷慨激昂的說。
“可是阿雪……”
“既然女君陛下說阿雪暫無性命之憂,那臣下就放心了。現在這麼危急的時刻,臣下怎麼忍心讓陛下一人單獨對敵。何況……”
說到這,洛川忽而頓住了,看向洛川的眼神突然變得陰戾複雜。
他默默的試去脣畔上的血漬,一字一頓道,“臣下今夜,要親手爲阿雪報仇。”
他說這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可見此時此刻,他對洛川的恨有多深。
見此,洛泱沒再堅持,而是默許了他的請求,待士兵將千亦雪帶走之後。
他們才站了起來,共同面對着身前的洛川,看着千亦雪被抱走的身影。
洛川意識這纔跟着回還,迎上二人森冷的眸,洛川知道這二人此時此刻是恨毒了他。
也好,所有的恩怨,就在今晚來個了斷吧!
“洛川,你的死期到了!”夜辭暴呵,不顧自己已經重傷的身體,舉劍就往洛川襲去。
二人的身姿在廣場上飛躍,刀光劍影火花閃爍,洛泱也隨即出手。
夜辭因爲傷重的緣故,雖不是洛川的對手,但在洛泱的加持下。
終於打的洛川連連後退,在最後一場對決之中。洛川被夜辭一腳踢中胸膛,從高空墜落,狠狠摔在地上。
夜辭翩然而下,穩穩落地之後,抽出長劍抵在洛川胸口。
期間,夜辭也曾因損耗內力過度,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他顧不上胸前劇痛,冷聲呵斥,“洛川,受死吧!”
不料,洛川卻一點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笑了起來。
夜辭不禁蹙眉,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呵呵……”洛川笑的更深了,好一會,才擡眸看向夜辭,挑釁補充。
“你殺啊!讓天下人知道,你殺了自己未來的大舅哥,我看你和千亦雪以後如何面對天下人?”
洛川頭頂猶如驚雷掠過,握着劍的手更是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
“呵呵!”洛川冷笑不止,笑容裏既蘊含了悲傷,也有自嘲。
好一會,他才補充,“我和千亦雪是親兄妹,你殺了我,就等於殺了千亦雪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