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面無表情的瞧向千亦雪,一本正經的回答,“臣下也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請阿雪姑娘不必多問,將衣服穿上就是。”
說完,女官餘光掃了眼身後的宮女,用眼神示意她們行動。
宮女們井然有序的將東西全部放於梳妝檯前,然後又過來直接架着千亦雪,強行將她帶了過去。
女官則恭敬的朝夜辭頷首,冷若冰霜的道,“臣下要給阿雪姑娘更衣換裝,請將軍稍作迴避。”
千亦雪扭頭看向夜辭,眼裏都是哀求。豈料夜辭只是朝她搖頭示意,讓她乖乖聽話。
千亦雪心一涼,到嘴的話又不得嚥了回去,眼睜睜的看着夜辭離開。
然後,自己就像木偶一樣,乖乖受她們擺弄。而夜辭呢,自從出了寢殿之後,便從未離開,一直守在殿外等着。
又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寢殿的門終於重新開啓。夜辭聽到聲音,下意識的轉身。
當目光落在千亦雪身上時,他卻再也沒有辦法移開。
因爲千亦雪一襲水藍色華服站在那裏,長髮披散下來,兩邊的水藍色寶石流蘇晃動着。在陽光的襯托下,泛着耀眼的光。
她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淡雅中又透着明豔。與她身上的華服配合的天衣無縫,美輪美奐。
一向見多識廣,不爲任何東西所動的夜辭,一時間竟看呆了,黑眸之中皆是驚豔。
想不到,千亦雪穿上華服竟這麼美,跟她平時的裝束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她平時的裝束雖然也美,但是跟現在完全是兩種風格。
以前的她是一種颯爽幹練且清冷的美,現在是柔情似水,明豔多姿的美。
偏偏這兩種風格,她都駕馭的特別好,非常適合她。
看到夜辭目不轉睛的樣子,千亦雪嬌羞的低喚,”夜辭將軍!”
夜辭仍沉浸在千亦雪換裝的驚豔中,對於她的呼喚充耳不聞。
女官只好緩步上前,然後故意清了清嗓子,發出類似咳嗽的聲音。
夜辭飄遠的意識驟然回還,那不知所措的樣子可愛急了。
宮女們看到後,皆不禁掩脣輕笑,就連一向冷若冰霜的女官也忍不住揚脣。
但她還是儘量剋制住了想笑的衝動,又清了清嗓子。
衆宮女這才勉強止住笑,一本正經的退到一邊,女官這才挺直腰板道。
“接下來,請阿雪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千亦雪聞言,這才從嬌羞中回神,下意識的問,”你們要帶我去哪?”
女官還是一如既往冰冷的說,”阿雪姑娘,跟着臣下去了便知。”
千亦雪又不得不看了夜辭一眼,夜辭迴應她的,也還是不知。
他們現在真是越來越疑惑了,洛泱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搞的如此神祕?
爲了揭曉這個答案,千亦雪和夜辭只能乖乖的跟着女官走。
一路上,千亦雪和夜辭心中都在猜測,但是都沒有猜出具體原因。
宮裏夜辭畢竟比較熟悉,夜辭看着路邊的情況,漸漸猜到女官要帶他們去的地方。
果然,沒過一會他們竟走到了平時文武百官上朝的大殿。
洛泱一襲帝袍,正站在大殿門口,而她腳下便是百步石階。
石階之下是一個偌大的廣場,此時此刻。文武百官就分別排列兩側。正擡頭看着百步石階上的洛泱。
千亦雪和夜辭看到洛泱一個人靜站在那,皆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疑惑。
洛泱讓他們來這做什麼?
就在他們爲此事疑惑時,洛泱已經感應到他們的到來,眼角餘光掃向身後的二人。
“你們來啦!”
她聲音很輕,帶着種如釋重負的釋然感。
千亦雪和夜辭這纔將目光移向洛泱,還是夜辭先開口。
“女君陛下,你讓我們來這做什麼?”
洛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夜辭,你是南詔的將軍,所以這麼重要的事。你自然不能缺席。”
“重要的事,什麼事?”夜辭擰眉問。
洛泱垂眸,聲色清淺道,“阿雪的事。”
“我?”
“阿雪?”
夜辭和千亦雪幾乎是異口同聲,看向洛泱的目光更加疑惑了。
“阿雪,夜辭將軍,你們過來!”
千亦雪和夜辭相視一眼,同時往洛泱走去,他們一左一右站在洛泱的身旁。
跟洛泱站在同一個位置之後,他們纔看到了百步石階之下的文武百官。
於此同時,二人才真正意識的事情的嚴重性,洛泱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
就在兩人疑惑時,洛泱朝千亦雪伸出了手。千亦雪不明所以,但是在洛泱眼神的示意下。還是朝她伸出了手,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
“洛姑娘,你要做什麼?”
洛泱抿脣淡笑,看着千亦雪的目光全是欣慰,“因爲本君,你從小失去了身份和地位。淪落他鄉受盡磨難,這一切都是本君欠你的。本君雖然不能把母親還給你,但至少能夠把原本屬於你的地位和權勢還給你。”
聽到這話,千亦雪和夜辭心中皆是一驚,臉色也跟着凝重起來。
尤其是千亦雪,她突然握緊了洛泱的手,不安的問。
“洛姑娘,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亂來。”
“阿雪,本君沒有亂來,這件事在本君知道你真實身份的時候就想做了。但是後面發生了太多事,才拖延至今。如今南詔情勢已經穩定,是時候將這件事公之於衆了。”
“洛姑娘,南詔剛經歷過一場浩劫,這個時候已經經不起任何動盪了。何況阿雪之前還牽涉了司空王爺一案,阿雪的身份若是公佈,恐怕有又會掀起一場風波。這個險我們冒不起。”
“難道你就甘心自己永遠都是奴籍,永遠低人一等?”洛泱質問,眸光深深的看着她。
千亦雪垂眸,音色淺淺的解釋,“阿雪在乎的從不是那些權勢和地位,阿雪也從未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