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刀劍碰撞聲刺痛了洛泱的耳膜，她猛然睜開眼睛，看見女子身體一個趔趄，退了數步。
女子無比震驚的望着慕容宸。
慫恿她殺人以證清白的是他，如今出手阻止的又是他。
他到底想幹什麼？
慕容宸將手裏的刀仍向一旁，擡眸望向女子。
“公主，我改變主意了，她還未說出幕後主使，所以不能讓她死的如此痛快。”
女子震驚的表情一掠而過，嫣然一笑，“既然將軍已經確定她與我們無關，怎麼處置，我自然樂意交給將軍 。”
“深夜打擾公主歇息，實在是臣的罪過，臣這就帶犯人離開。”
慕容宸說完，瞥了眼護衛。
兩個護衛立刻會意，將伏在地上的洛泱架起，直接拖出寢殿，地上映出一排長長的血跡。
殷暮和楚清寒跟着出去，看着慕容宸撤走了包圍晨寧殿的護衛後，方纔放下心來，匆匆進了內殿。
戀月依舊伏在地上，悲憤痛哭，楚清寒走過去扶起她。
“事以至此，你哭也沒有用。”楚清寒嘆息。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不管她？”
戀月泛紅的眼眶染上一層恨意，胸口因爲無法承認，劇烈的起伏着。
面對戀月的指責，楚清寒無話可說，因爲她也是事發前才知道殷暮的計劃。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誰叫公主刺殺失敗，我們只能用大王預備的第二條計謀。”
殷暮語調冰冷解釋，目光移向與洛泱一摸一樣的女子。
戀月恍然大悟，指向女子，一字一頓問，“讓她取代公主嗎？”
記得之前慕容宸派兵包圍晨寧殿時，她還一臉疑惑，當時殷暮吩咐她在殿前守着，然後匆匆從房間里拉來一個人藏在牀帳之內。
她以爲只是權宜之計，直到看到牀榻上女子的臉時，她才知道，原來殷暮早有預謀。
殷暮還未回答，一個太監神色凝重的進來，附耳在殷暮耳畔低低說着什麼。
殷暮聞言，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太監說完後，便退了下去。
女子察覺到不對勁，上前一步，輕問，“殷大哥，發生何事了？”
殷暮抿脣，一拳砸在桌上，發生嘭的一聲響。
“剛纔我放在長寧殿的探子來消息，公主之前刺傷的並不是大楚君王，而是另有其人。”
“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女子又問。
“目前還不能確定是誰？看來這大楚君王，遠比我們想象中要狡猾的多。”
手指攥的咯咯作響，殷暮看向女子，一字一頓的交代，“從今以後，你就是南詔永和公主了！刺殺大楚君王的計劃暫且緩緩，等風波過去再說，要不是大王備有這後招，我們這次恐怕全軍覆沒了！”
戀月聞言，腦袋嗡的一聲像要炸裂一般，她衝過去，揪着殷暮的衣襟，歇斯底里的質問。
“那公主呢？你們就不管她了嗎？”
殷暮垂眸，自上而下的望着她，涼薄的說，“還記得那個老嫗嗎？”
戀月微微一怔，這個時候，他說老嫗幹什麼？
“老嫗那天給清寒的藥，是給公主種的第二次蠱，你知道親手給公主種第一次蠱的人是誰嗎？”
殷暮面無表情，冷冷回答，“是大王！”
戀月攥着殷暮衣襟的手，緊了緊。
“大王什麼時候給公主種的蠱？”
“那時公主還在大楚皇宮，她向大王求救，無條件喝下了大王給的藥，其實那藥就是老嫗研製多年才成功的失憶蠱。表面物色無味，一旦喝下，就會變成蠱蟲，以血爲引，憑着下蠱之人的操控，慢慢殘食掉中蠱者的部分記憶。”
戀月渾身一陣，突然想起在南詔王宮第一次見到老嫗的情景，那之後，大王便離開了王宮。
她恍然大悟，原來那次老嫗就是給大王送失憶蠱的。
戀月眼眶泛紅，死死的盯着他，問出了一直以來她不敢問的話。
“大王爲何給自己的親妹妹下蠱？”
“實話告訴你吧！大王想吞併大楚，但苦無機會，直到公主給大王寄來求助信，大王找到了契機。但他知道，公主絕對不會幫他。所以他給公主下蠱，讓公主忘記在大楚的一切，又重新將她送回來，就是想憑着她這張讓大楚君王念念不忘的臉，還有對她的舊情，讓大楚君王放鬆警惕，容易刺殺。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深藏不漏，公主不但沒有見到大楚君王，還殺錯了人！”
戀月聽到這，不由心底發寒，“老嫗讓楚將軍給公主種的第二次蠱毒，發作之後就是剛纔的樣子嗎？目的就是怕公主失敗，好讓她及時頂替公主？那公主呢？公主的死活你們就不管了嗎？”
戀月說到她時，不由拔高了尾音，直指女子。
殷暮也擡高了聲調，“既然已經暴露被抓，棄車保帥，人之常情！”
說到這，殷暮頓了一下，靠近女子，擡手撫上她的臉，繼續道，“我們自然不能浪費了這張大楚君王念念不忘的臉，有她在，日後不愁找不到機會下手。”
“所以……從頭至尾，公主都只是大王的一枚棋子，那可是她的親妹妹啊！”
“爲了成就霸業，帝王可以不擇手段，六親不認！”
戀月氣的直掉眼淚，“你們這麼對公主，就不怕公主將你們全部供出來嗎？”
一旁的女子聞言嗤笑。
“你笑什麼？”
怒氣充斥着整個胸腔，戀月恨不得上去將她撕個粉碎。
女子把玩着散落的頭髮，挑眉，“你可真蠢啊！你家公主剛纔已經知道自己成了一枚棄子，慕容宸那樣嚴刑逼問，她都沒有說出來，沒有揭穿我假冒的身份。爲什麼？因爲她還顧念着她與大王的親情，顧念你們的生死。她知道，就算她說了，慕容宸也不會放過她，而且還會將我們一網打盡。你覺得，她以後還會說出來嗎？”
戀月聞言，身上的力氣彷彿一下被抽空，癱軟的跌倒在地。
彷徨無措的呢喃，“那公主……豈不是死路一條！”
女子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笑，緩緩走到殷暮面前，低喃。
“以目前的局勢看，她一刻不死，我們就多一分危險，還需想辦法除了她，纔是！”
殷暮點頭，表示同意。
女子忽而神祕一笑，“或許我可以充分利用我現在的公主身份，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