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和楚清寒正在研究接下來的計劃，聽到急切的腳步聲後，同時往殿門望去。
是他們安插在長寧殿的眼線小安子，雖然不是在容景湛身邊伺候，但多少還是能得到一些消息。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迎了上去。
“小安子，那邊可有消息？”殷暮急切的問。
自從大婚那晚出事後，楚宮那邊並沒有什麼動作，楚王也沒有來合歡殿看望過公主。
洛泱被關押後，也不見有任何消息傳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們在晨寧殿裏等了兩天，早已等的心焦。
此時見到小安子前來，彷彿久旱逢甘霖一樣，令他們心潮澎湃。
小安子喝了口水，這才道，“皇上醒了，我看見了一個老和尚與慕容將軍一起出來，慕容將軍怕是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老和尚？”殷暮不由蹙眉，這楚宮裏何時有和尚了？
想了想，他問，“那老和尚什麼樣子？”
小安子回憶了一下，道，“年約七旬左右，樣子很慈祥，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殷暮聞言，臉色微變，一旁的楚清寒眼前一亮，提醒道，“是晦明禪師！”
殷暮表示認同的點頭，“他居然也來楚宮了？”
“他來幹什麼？”楚清寒微微蹙眉。
殷暮沒有順着她的問題往下想，而是繼續問小安子。
“還有別的消息沒有？”
小安子搖了搖頭，“我近不了皇上的身，所以只能得道這些消息。”
殷暮駑了駑嘴，輕輕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我們知道了，你回去吧！切記凡事小心。”
“嗯！”
小安子退下後，殷暮和楚清寒便去了隔壁的合歡殿。
合歡殿裏，戀月正心不在焉的給女子梳着髮髻，看着銅鏡裏那張美的攝人心魄的臉。
不知爲何，此刻的她一點也不覺得美，倒覺得分外詭異，讓她心底發寒。
她一分心，梳子揪住女子長髮。
“啊……”
女子痛的驚呼，“戀月，你是怎麼回事？梳個頭是要把我頭皮都扯下來嗎？”
女子蹙眉，不滿的瞪了戀月一眼。
戀月收回心神，連連賠禮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她越是害怕，就越慌張，越慌張越出錯，頭髮纏的更緊了！
“啊……痛死我了！”
女子喫痛，護着自己的頭髮，猛然起身，一巴掌打在戀月臉上。
大力襲來，戀月沒站穩，趔趄倒地，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捂着臉，驚恐地看着女子，縮成一團。
“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故意的？”
女子瞪着一雙美眸，順勢又踢了戀月一腳。
戀月身子縮的更緊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委屈的解釋。
“不……不是，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我看你就是爲你前主子出氣，故意折磨我。”
女子將頭上的梳子取下來，餘怒未消。
戀月淚水肆虐，不斷搖頭。
“怎麼回事？”殷暮問。
楚清寒則上前，扶起戀月，看着她被打的泛紅的臉，有些氣憤。
“你怎麼打人？”
女子見兩人一同質問自己，不由有些生氣，將手裏的梳子扔到二人腳下。
“你們自己看！”女子坐在梳妝檯前，不在言語。
楚清寒目光落在梳子上，上面夾着一些斷裂的頭髮，身爲女子的她，瞬間明白女子的意思。
但她和戀月終歸認識在先，又瞭解戀月的秉性，只是看破不說破。
殷暮倒沒有這個耐心，直接質問戀月，“說，到底怎麼回事？”
戀月啜泣的解釋，“我……我給她梳頭，不小心弄傷了她，她就……就發脾氣打了我。”
戀月一口一個她，徹底激怒了殷暮，他厲聲道，“什麼她？你一個奴婢，就這樣尊稱主子的麼？這要是讓楚宮裏的人聽見，如何得了？”
戀月嚇的渾身一哆嗦，立馬反應過來，低垂着頭改口，“是……是公主！”
女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指着地上的梳子，“你們看看，她把我頭髮扯下來多少，差點沒把我頭皮掀下來。”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殷暮大袖子一揮，冷寒的目光射向女子，聲音忽而低沉道，“晦明禪師進宮了，還有，慕容宸去了天牢。”
女子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那老和尚進宮幹什麼？”
殷暮搖頭，“暫時不知，但他若是一日不出宮，你們遲早會有撞見的機會，在鎮國寺，晦明禪師跟公主是有幾面之緣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被看出破綻。”
女子聞言，淡淡一笑，“這個，公子就放心吧！”
對於別人，她還是沒有把握，但若是假扮洛泱，她簡直信手拈來，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了！
轉念一想，她道，“聽慕容宸說，公主那天刺錯了人，這晦明禪師是鎮國寺主持，時刻護衛着大楚皇室，此刻又在宮中，難不成被刺傷那人是……”
經她一提醒，殷暮茅塞頓開，“是莫桑！那晚定是他假扮大楚君王，被刺傷了！如此一來，晦明禪師出現在宮裏就說的通了！”
“那天牢那邊是什麼情況？”女子問。
“暫時還不知？”
殷暮的一句暫時不知，就像一把利刃戳着女子的心，她忽然就慌了，攥着殷暮的手問，
“你說，慕容宸要是再嚴刑逼供，她會不會都招了？”
殷暮眉心擰成一團，“以我對公主的瞭解，她心善，斷不會爲了自己活命，葬送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女子冷眉提醒。
殷暮垂眸想了想，好半晌，他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殺人……莫過於誅心，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能釜底抽薪，斷了她求生的念想，讓她自行赴死。”
女子像是看穿了他的用意，揚起一抹笑意，“誅心？看來你已經有辦法了！”
“這事，還得你親自去辦，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女子點頭，順勢附耳過去，殷暮薄脣輕啓，低低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