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色一變,“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地上的小云聞言,臉上掠過一抹慶幸的笑,好在她臨走前,暗示戀月去長寧殿通知皇上。
否則,現在她非死在這嬤嬤的棒下不可。
果然……
容景湛衝進來後,看到地上傷痕累累的她,厲聲暴呵,“誰讓你們傷她的?”
怒氣瞬間爆發,他攥住梁嬤嬤的手,用力一扭。
“咔嚓!”
她的手骨,竟被容景湛生生折斷了!
緊接着,是梁嬤嬤淒厲的慘和木棒墜地的悶聲。
“皇上,你終於來了!”
小云仰起頭,淚流滿面的看向她。
這一刻,容景湛的心都碎了!
他拉起小云,將她護在懷裏,赤紅的眸子憤恨地盯着太后。
“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你對她用這麼重的刑?”
一字一句,句句戳着太后的心。
“哪裏得罪了哀家?”
太后挑眉質問,“你連御醫都給哀家請來了,說明你早就抓了水泱,讓這個御醫替代她。事情爲什麼會這樣?還不是因爲這個女人,湛兒,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容景湛擰眉,“就是因爲這,您就刻意毒打她?”
“哀家只是給她點教訓,別以爲你護着,就可以爲所欲爲。”
“母后,你……”
一直藏在他懷裏的小云突然截住了他的話。
“皇上,千萬別因爲我,有傷你們母子的和氣,都是我不好,太后處罰我,是應該的。”
容景湛低頭柔聲安慰,“別說話,朕立刻帶你回去,找御醫診治。”
他抱起她欲走,太后呵住,“湛兒,你不準走,今日你若是踏出這裏,就別認我這個母后。”
她說的決絕,眼睛裏全是火。
容景湛頓住,遲疑了片刻,他將小云吩咐給王公公。
“將公主送回去,找太醫替她診治。”
王公公點頭,抱着小云離開。
隨後,他轉身,瞧向太后,“母后,你非得這樣嗎?”
太后的心一冷,大袖一揮,“你們通通都給哀家滾出去。”
奴才們嚇的臉色慘白,不敢吭聲,只得識趣的擡着梁嬤嬤離開。
不肖片刻,整個寢殿裏,只剩下太后和容景湛兩個人。
兩人對視,空氣裏瀰漫着一股硝煙味。
“湛兒,這個女人你還未納進後宮,哀家命令你把她送回南詔去。”
容景湛嗤笑,“她沒有犯錯,爲何送回去?”
“她魅惑君心,其心可誅!”
容景湛揚起手,冷聲反駁,“朕這六宮無妃的,她哪裏魅惑君心了?母后你分明是在故意針對她。”
太后猛然拔高聲調,“你一見她,就不顧危險跳湖救她,現在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一顆心全系在她身上,分明就是被她美色所迷,她這不是魅惑君心是什麼?”
容景湛解釋,“朕與她五年多前早就相識相愛,我們之間早有感情基礎,根本不是母后說的那樣,談何說她魅惑?”
“你說什麼?”
太后震驚的看着他,“難道她就是……”
但突然知道真相,她還是無法接受,整個人往後退去,胸口劇烈起伏着。
五年前,容景湛被心愛的女人刺了一劍,差點身死,後來他捲土重來,踏破皇城,奪了容鋒的帝位和皇后。
她雖離宮多年,與容景湛也多年未見,但對他的事,還是很清楚的。
後來,她聽說那個前朝皇后跳下護城河死了!
沒有想到,剛纔那個女人居然就是她。
冤孽,真是冤孽啊!
太后臉色慘白如紙,“她殺過你一次,轉身嫁給你大哥容鋒,害你們兄弟反目成仇,這些難道還不夠,你還迷戀她?哀家……哀家要殺了她。”
太后激動不已,提劍就走。
容景湛立刻攔在她身前,“不準去。”
“你這個逆子,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太后揚起手,一把掌打在他臉上。
容景湛的臉被打的偏向一側,嘴角溢出血絲,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卻絲毫未覺,擡手擦掉血絲,“母后,朕愛她,朕不許任何人傷她,包括母后你!”
“你……”
太后氣的臉色鐵青,胸口只覺得有團火在燒,另她窒息。
她無處發泄,揮舞着手中的劍,四處亂掃。
花瓶被劍掃落,墜落在地。
發出“啪啪”的聲響。
這時候,慕容晚情已經從天牢帶回洛泱。
此刻偌大的寢殿空無一人,跟她剛離開時,完全不一樣。
她不由疑惑,拉着洛泱,正要進寢殿時,裏面有花瓶碎裂的聲音異常激烈。
慕容晚情臉色一變,瞧向洛泱,兩人臉上皆是疑惑。
她們躡手躡腳的靠近太后的臥房門口,慕容晚情對洛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洛泱神色凝重的點頭,表示明白。
而後兩人靠着門偷偷的聽着,沒過一會,就傳來太后瘋狂的笑聲。
兩人心中一凜,好奇探頭張望,但見太后像個瘋子一樣,握着劍,朝容景湛靠近。
然後死死盯着他,聲音涼薄入骨,“哀家,就是要殺她,你待怎樣?”
她故意挑戰容景湛的底線,也在挑戰他的權威。
容景湛垂在身側的手攥的咯咯作響,並未迴應。
太后見此,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推開他攔在身前的手,邁步就走。
下一瞬,身後就傳來容景湛陰冷刺骨的聲音,“母后,別逼朕!”
太后頓住腳,緩緩轉身,瞧向他孤傲的背影,無比悲哀的問,“哀家就逼你了!如何?”
空氣驟然凝結成冰。
這時,容景湛回身,陰鷙的黑眸盯着她,表情異常冰冷。
良久,他薄脣輕啓,一字一頓,仿如惡魔的宣判,“你知道的。”
太后渾身一震,仿如聽見世間最毒的話,五臟俱裂!
倏然,她仰頭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飈了出來。
這悽愴的笑聲,聽得門外偷聽的慕容晚情和洛泱毛骨悚然,各自緊張的握住彼此的手,屏住呼吸繼續偷聽。
可太后接下的話,卻另洛泱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