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洛泱，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小云發生一聲不合時宜的痛哼，引起了洛泱的注意。
洛泱一個閃身，快速移到她面前。
小云呼吸一窒，下意識的往後挪去，不料洛泱出手如電，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他們都死了，你也該死了吧！”洛泱聲音清冷低柔，媚眼如絲。
“他們……他們……”小云低喃，當然知道洛泱所指的就是殷慕、楚清寒、戀月三人。
當初刺殺容景湛失敗，是她們四人聯手坑害了她。
如今，她又豈會單獨放過自己？
洛泱猛的擡起她的下顎，居高臨下的睨着她，“你苟活至此，也算是賺到了，今日，我便送你上路。”
音落，她就要下手，小云忽而歇斯底里的吼，“不……你不能殺我，這是你欠我的，你可知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今日你必須死！”
洛泱眼中寒芒一閃，對小云的奸詐在瞭解不過。
之前對她一忍再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已無需再忍。
“皇上，救臣妾啊！”小云淒厲的喊。
“洛泱……不要！”
容景湛飛身撲到小云身前，扯開了洛泱的手。
洛泱錯愕地瞧向他，“你護她？”
“泱泱，你不能殺她。”容景湛解釋，微弱的聲音幾乎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他要留着小云，他還有很多疑惑未解，絕對不能讓她就此死去。
“容景湛，……呵呵！”洛泱冷笑。
冰冷的心，忽而裂出一條縫隙。
他當初，也是這般護着林若水的。
這個男人，還真是多情啊！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洛泱轉而掐住容景湛的脖子，眸中的怒火在一點點升騰。
“呃……”
容景湛早已力竭，此時對洛泱的攻擊，全然沒有反抗的能力。
隨着洛泱手指的力度驟緊，他青筋暴起，呼吸越來越弱。
但他看洛泱的眼裏，卻全然沒有恨意，反而溢滿了深情，那些深情盡數化成淚水，像是隨時都要傾斜而出。
洛泱看着他黑眸裏映出自己丑陋的臉，想起往昔的痛苦皆拜他所賜。
如今，他連死都要護着這個傷她的女人，跟當初護着林若水，如出一轍，恨意更甚，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
“不要傷害皇上，你放開他。”小云拽住洛泱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手臂刺痛傳來，洛泱擡起另一隻手，一掌劈在她臉上，小云瞬間昏了過去。
“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朕……那麼想要朕的命，那朕……給你便是！”
他深深的望了洛泱一眼，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心甘情願赴死的樣子。
洛泱看着這樣的他，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封后大典上，被他一劍穿心。
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她當着他的面跳下護城河。
痛苦的記憶，如潮水一樣，鋪天蓋地涌上她的心頭，仇恨的怒火像是隨時都要爆炸。
“那你就去死吧！”她猛然用力。
“不要，不要殺我湛哥哥。”慕容晚情的聲音響徹寢殿。
“泱姐姐，求你了！”
那一聲泱姐姐，喚回了洛泱少許的意識，洛泱冰冷的視線一寸寸移到慕容晚情臉上。
只這一瞬的疏忽，便給了容景湛喘息的機會，男人最後望了她一眼，視線驟然漆黑。
“是你！”洛泱冷聲。
“是我，泱姐姐，我是晚情啊！”慕容晚情想趁她分心時，順勢掰開洛泱掐着容景湛的手。
誰知，洛泱猛的一提，慕容晚情嚇了一跳，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低聲哀求。
“泱姐姐，你放過湛哥哥，好不好？他現在已經生奄奄一息了，我求求你，放了他。”
“不行！”洛泱冷聲拒絕，一掌正欲擊向容景湛的天靈蓋。
慕容晚情猛的撲過去，擋在他身前，“你要殺他，先殺了我。”
洛泱舉在半空的手一頓，寒涼的目光瞥向她。
“你是護定他了？”
慕容晚情心中一凜，“是。”
“哪怕是死，你也要護他？”
“是……不惜一死！”慕容晚情答的決然。
洛泱卻露出一個蔑視的笑，“你願意爲他而死，可他並不會因此領情。”
“我不管，愛一個人，不求回報，我不需要他領情，我只要他活着。”慕容晚情一廂情願的說。
洛泱望着她，她這個樣子，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可惜……
“那我更要殺了他，免得他再禍害別人。”
洛泱的手猛然攥緊，正要動手時，慕容晚情真的擋在容景湛身前，以死相護。
眼看，洛泱那一掌就要擊中她的額頭，南宮羽以最快的速度擋在她面前。
“不要傷她。”
慕容晚情錯愕地瞧向南宮羽，意外他會在生死關頭之際，挺身相護。
“不關你事，讓開！”洛泱對南宮羽冷呵。
“聖主，別傷她。”
洛泱蹙眉，她爲何突然稱呼自己爲聖主。
見洛泱愣住，慕容晚情推開南宮羽，直言不諱，“泱姐姐，我以前也曾救過你，這次你放過湛哥哥，就當是你還我的恩情，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哀求無用，她只有講條件。
說起往昔，慕容晚情算是這楚宮中，唯一對她好的姑娘。
她確實是欠她的，但從此以後，她不想欠任何人。
任何人也別想在欺負她。
眼眸流轉間，洛泱緩緩收回手，驀然站起，臨走前，微微側目睨向地上的三人。
“好，這一次我便放過他。”
音落，她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慕容晚情癱坐在地，放鬆警惕的同時，連忙查看一旁昏迷的容景湛，見他還有鼻息。
這才鬆了口氣，大叫，“來人吶！”
沒多久，幾個太監涌了進來，在慕容晚情的指揮下，七手八腳的擡走了容景湛和小云。
一直站在殿門口的慕離，眉頭深鎖，看着洛泱離開的背影，低頭細想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她一路跟着洛泱，來到一處荒地中，濃重地血腥味，撲鼻而來。
慕離黑眸微眯，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