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向城門後,進入郊區向王爺府急奔而去,期間有段路顛婆的特厲害,駿馬像是受到了驚嚇,忽然狂奔起來。
馬車失控般一路往前顛去,車裏的洛泱身體失衡,左搖右擺,頭昏眼花間,身體往容景湛的方向撞去。
容景湛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心繫洛泱,不顧自己的安危,抱住了洛泱。
儘量將她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外來的撞擊。
可洛泱卻完全不領情,推開容景湛,兩人後背皆撞向車窗,緊接着,馬車側翻過去。
容景湛大驚,眼看洛泱就要受傷,他出手如風,立刻拽起洛泱的胳膊,破門而出。
耳畔破碎嘈雜聲響起,她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圈住,枕在寬厚結的胸膛上。
然後,跟着對方狠狠地跌倒在地上,洛泱只覺五臟六腑像被震碎了一般 ,耳畔卻傳來一聲不屬於她的痛哼。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洛泱有一瞬的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到那雙有力的手,似乎在隱隱顫抖着。
不知道是怕,還是痛的緣故。
而男人那一雙有力的手,箍得她發疼。
洛泱看着眉頭緊鎖的男人,下意識的推開她。
起身時,她纔看到男人手臂那些擦傷,有血珠滲出。
“你……沒事吧!”男人關切的問。
他眼裏皆是擔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擦傷。
洛泱的目光從他傷口移開,看着破裂不堪的馬車,和已經不知道到哪裏的馬。
她冷若冰霜的搖頭,似乎一個字都不願意跟容景湛多說。
見她態度依然如此冷淡,男人失落的同時,目光移向了破裂的馬車。
他簡單的檢查了一遍,並無異常,然後又往周圍看去。
這是一段荒郊野路,同時也是王爺府和南宮的必經之路,除了路面有些不平之外,周圍也沒有異樣。
看來是意外無疑了!
他正低頭沉思間,看到洛泱已經往前走去。
“你去哪?”他問。
只看到洛泱頭也不回,冷冷地丟下一句,“這荒郊野嶺的,你不走,留在這做什麼?”
容景湛不由望向天際,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恐怕他們還沒有出這片荒地,就已經天黑了!
但是,洛泱已經走遠,他沒有辦法,只能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離,一路上,洛泱閉口不言,反而東張西望,甚至偶爾彎腰,挖着地上的野草。
她剛纔不是急着趕路嗎?
怎麼這會,又停下來挖這些不相干的東西?
容景湛雖然疑惑,但他知道,即使問了洛泱也不會理他,乾脆就選擇看着。
不出預料,他們沒走多遠,已經夜幕降臨,周圍漆黑一片,雪上加霜的是,居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快走!”
容景湛邊跑邊脫下外衫,罩在洛泱頭頂,想替她擋雨。
沒有想到,洛泱並不領情,直接揮開他的手,雨水砸在她臉上,眼睛裏,刺痛又酸澀。
男人雖然被她的舉動傷到,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追了上去,執拗地替她擋住頭頂的雨水。
兩人在黑夜中跌跌撞撞的走着,穿過密林,隱約看到了一處破敗的木屋。
“今晚是走不了了,我們進去躲躲雨吧!”
音落,他攥住洛泱的胳膊,就往破屋跑。
洛泱極力掙扎,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她只能被迫跟着他進了破屋。
進屋後,洛泱終於甩開容景湛,攥緊手裏的草,站到一側。
由於兩人身體都淋溼了,各自身上都淌着水,容景湛四處看了眼,從地上撿起一些乾枯的樹枝,燃起篝火。
“洛泱,過來!”男人喚她。
洛泱冷冷的瞧了男人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她知道男人叫自己過去,是爲了烤火,驅除寒意。
但縱使身上冷的發抖,要凍死,也不想承他的情。
男人無奈的看着星火,想到剛纔洛泱眼神中的漠視和不屑,怒火瞬間上涌。
他扔了手裏的枯枝,直接上前,將她按坐在篝火面前,涼薄的聲音纏繞在她耳畔。
“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做麼?若執意如此,凍死在這,值得嗎?”
他的聲音似乎帶着某種不容抗拒的蠱惑力量,洛泱不由自主的側過頭,看向男人。
而男人,此刻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對間,一個目光中帶着憤怒,一個則帶着戲謔。
最後,還是洛泱敗下陣來,率先偏過臉,面對着篝火,不在言語。
見她妥協,男人這才放下心來,緩緩地抽回按在她雙肩上的手,坐回自己位置,一邊觀察烤着火,一邊觀察着洛泱的舉動。
洛泱乖乖地坐了好一會,目光搜尋着,最後在容景湛腳下,看到一個破碎的瓦罐。
她上前撿了起來,並在門口接了一點水,洗乾淨之後,纔回來。
男人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看着。
洛泱將剛纔採摘的野草放在瓦罐之中,然後又坐回篝火旁,動作機械的搗着野草。
男人不在管她,收回目光烘着外衫,意識也跟着飄遠了!
洛泱搗了好一會,終於將瓦罐裏的野草搗碎,隨後遞給容景湛,沒好氣道,“拿去!”
男人聞言,錯愕地看向她,不知道她將這個給他幹什麼?
見他有疑惑,洛泱目光移到他胳膊上的傷口上,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在意。但那些滲血的傷痕,讓她沒辦法忽視,一路上,始終歷歷在目。
她冷聲解釋,“這是治療你傷痕的草藥,敷上之後,傷口才不會感染流膿。”
男人一怔,這纔看向自己胳膊的傷口,那裏一直都是辣辣的,淋了雨之後,疼痛明顯加劇了幾分。
男人眸中閃着意外的光,不敢確定似的,又問了一遍。
“這是……給我的治傷的?”
“愛要不要!”
洛泱不耐煩了,作勢欲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