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猛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着氣,額前早已沁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偏頭看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夜風很大,吹的窗外的樹枝莎莎作響,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他目光移到桌上的燭臺上,燭火搖曳,像要被隨時熄滅一般。
他收回目光,想起來剛纔做的那個惡夢,那個噩夢在他醒來之後,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但他隱約記得,千亦雪好像遇到了困境。
她淒厲的慘叫聲是如此的絕望,震撼人心,想到這,慕離的心沒來由一揪。
他再沒了睡意,披上披風來到窗邊,看着窗外搖曳的樹枝,一夜未眠。
翌日一大早,他便傳召了南宮羽前來,南宮羽見到慕離的第一眼,有些喫驚,因爲他氣色看起來很不好。”
“君上,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屬下去傳太醫給你看看。”
慕離搖了搖頭,“不用,本王只是昨夜未睡好,沒什麼大礙。”
“未睡好?是什麼事另君上煩憂了?”南宮羽蹙眉問。
能讓慕離輾轉難眠的,絕不是簡單的事。
慕離嘆息一聲,“這也是本王一大早召見你的原因。”
“君上,到底什麼事?”
“昨夜,本王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慕離說到這,欲言又止,腦海裏在極力搜尋着昨夜夢裏的內容。
但是,他好像醒來之後,就不大記得了,只是昨夜夢醒後,那種心悸的感覺,讓他至今記憶由心。
見他沉默,南宮羽疑惑,“君上,你在想什麼?”
慕離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儘管他已經努力的回憶了,但那個夢,還是殘缺不全。
他只記得個大概,“我昨夜,夢見阿雪了!”
“阿雪!”南宮羽拔高了聲調,意外的瞧嚮慕離。
“你也覺得驚訝是不是?”
慕離反問南宮羽,南宮羽點了點頭,“君上還是頭一次與屬下說,夢見阿雪的事。”
“不瞞你說,我也是頭一次夢見阿雪,所以纔會覺得奇怪。”
慕離也意外,因爲他與千亦雪相識多年,縱使她以前跟在他身邊,過着血雨腥風的生活,都從未夢見過她。
南宮羽越發好奇起來,“君上,你夢見阿雪什麼了?”
南宮羽追問,畢竟能入君上夢的女人,可是稀少無比的。
何況千亦雪好像並非君上思慕的女人。
慕離擰眉,像是陷入了昨夜那個夢境裏,幽幽道,“本君夢見阿雪好像陷入了困境,她的慘叫聲特別淒厲絕望……”
南宮羽聞言,呼吸一滯,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神色也跟着凝重起來,“還有嗎?”
慕離搖頭,眉心鎖得更緊了!
南宮羽忽而放鬆了神色,勸慰道,“君上,只是一個夢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離若有所思的反駁,“不……這絕不是普通的夢,本君從未有過這樣真實的感覺。也從未夢見過阿雪,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夢的異常。”
“嗯,夢裏的阿雪絕望無助,極爲痛苦,本君甚至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什麼感覺?”
“這夢好像在跟本君預示着什麼?本君總覺得,阿雪是在跟本君求救。”
“求救?君上……阿雪和聖主去了南詔,會不會是你擔心聖主的安危,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纔會夢到保護聖主的阿雪出事了!”
南宮羽分析,試圖減輕慕離心中的困惑。
誰知,慕離心情更加沉重起來,不由問,“對了,醜姑娘她們到了南詔之後,可有信箋寄回來,她們在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君上,夜辭他們按照你的吩咐,將她們安全護送到了南詔,之後一直沒有信箋回來。屬下也曾派人去打聽她們的情況。但那邊風平浪靜,應該沒有出什麼事。”
“風平浪靜?”慕離呢喃,眉心擰的更緊了,耳畔似乎還回蕩着千亦雪淒厲的慘叫。
“越是風平浪靜,就越可疑。”
南宮羽聞言,心也跟着緊張起來,“君上的意思是……”
“洛川爲人陰險狡詐,南詔那邊既然如此風平浪靜,很有可能是他營造出來的假象,你得到的消息,或許只是他想讓人知道的,真正的情況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
“照君上這麼說,聖主和阿雪她們在南詔,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險?”
“這只是本君的猜測,況且南詔本就是兇險之地,醜姑娘她們去,就是深入虎穴。如今本君又做了那樣奇怪的夢,另本君更加憂心。”
“那怎麼辦?南詔離這不遠萬里,我們想幫也鞭長莫及。”
“所以,本君得親自去一趟!”慕離語氣決然道。
“君上,不可!”南宮羽一口拒絕,然後繼續道,“君上也知道,南國天下初定,你是一國之君,萬不可在這個時候離開。”
“當初本王就是顧慮這個,纔沒有跟醜姑娘同往,如今時間過去那麼久,南國局勢已經趨於平穩。本君離開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礙。”
“君上,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去,剛纔你也說了,南詔是兇險之地,洛川那人野心太大,早已有了吞併各國之心。要不然先前也不會跟容景煜狼狽爲奸,對付楚王。若是讓他知道,君上去了他的國境,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他只要想想,就覺得脊背發寒。
南宮羽的分析,慕離早就想到了,只是他心繫洛泱和千亦雪的安危,根本顧不上這些。
“君上,要不然這樣,就由屬下代你去一趟南詔,去找聖主她們如何?”
這是目前爲止,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阿羽,昨夜的夢,絕非這麼簡單,醜姑娘和阿雪她們這一次很有可能已經陷入絕境了!你去,恐怕解決不了問題。本君必須親自去一趟。”
“可是……”
“阿羽,本君心意已決,多說無益,本君這就去安排朝中事宜,你去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