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自從得知了莫桑就是容景湛之後,故意截住送藥的小宮女,自己拿了藥,親自送到莫桑房裏。
“獨孤,喝藥了!”
莫桑由於昨日心絞痛,在加上那小宮女偷窺的事,整個人精神也不是太好。
聽到小云的聲音,有些迷惑的坐了起來,伸手去接藥碗。
誰知小云將手縮了回去,溫柔道,“還是讓奴婢來餵你吧!”
“不用!”
莫桑將手往前湊了幾分,小云一把躲過,並坐在他面前,一邊攪着碗裏冒着熱氣的藥湯,一邊道。
“獨孤,公主讓奴婢好好照顧你,奴婢豈敢怠慢,還是讓奴婢親自餵給你喝吧!”
說着,她已經舀了一勺,小心翼翼的吹涼,遞到莫桑嘴邊。
莫桑看着脣畔的湯藥,以及小云諂媚的笑容,怎麼也下不去嘴。
“還是在下自己來吧!”
小云見此,故意裝出一副生氣且嬌柔的樣子,低着嗓音道,“獨孤,你這是在嫌棄小云照顧的不好嗎?”
“不是!”
“那就乖乖讓小云餵你喝啊!”
她事無鉅細,體貼的樣子實在另莫桑反感,就在她將藥湯再次湊過來時,莫桑猛的起身。
“在下突然覺得好多了,不必喝藥了!”
小云撲了個空,藥湯濺了出來,而莫桑此時,已經下地,離她有一丈的距離。
看到莫桑躲她像躲瘟神一樣,她連想起莫桑主動擁住洛泱的場景,不由妒火中燒。
隨即,她又換上一副笑臉,來到他身側,“獨孤,小姐說了,這藥喝了你身體才能痊癒,你還是喝了吧!”
想不到她話音剛落,莫桑就從她手裏拿過碗,並仰頭一飲而盡!
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她只感覺到手心溫度驟去,莫桑已經喝完了藥,並塞回了她手裏。
隨後,莫桑看向她,“小云,多謝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吧!”
小云尷尬的笑了笑,莫桑話都說到這份上,她想再獻殷勤,都沒有機會。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莫桑點頭,小云邁出房門的那一刻,忍不住側目,餘光瞥見莫桑負手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容景湛,我看你還能裝多久?對洛泱如此溫柔體貼,對我就如此冷漠疏離。好……很好!既然你想利用現在這個身份留在洛泱身邊,呵……我偏不讓你如願。”
小云暗暗說着,起步離開,誰知剛踏出院子,就看見水榭另一頭的洛泱與她擦肩而過。
只是,因爲她們相較比較遠,她看到了洛泱,洛泱沒有看到她罷了!
洛泱進了院子,一眼便看見莫桑在窗前發呆,出聲輕喚。
“獨孤!”
莫桑聽見喚聲,飄遠的意識回還,朝洛泱看過來。
“你身體感覺可好些了?”
莫桑聞言,下意識的擡手,撫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但是,手還沒有觸到,他恍然意識到洛泱是不知道自己心疾發作的事。
爲了不讓她察覺,便輕輕放下手,若無其事道,“承蒙姑娘所說,喝了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洛泱垂眸,腰間握着玉蕭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一副預言又止的樣子。
她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被莫桑看在眼裏,“姑娘,你好像有話要說?”
洛泱抿脣,像是在猶豫,握着玉蕭的手,又緊了緊。
“姑娘,有話直說!”莫桑幽深的黑眸瞧着她,像是在給她勇氣。
洛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望向莫桑,慎重道,“獨孤,你什麼時候走?”
“姑娘,這是何意?”莫桑疑惑了。
“不瞞你說,我希望你儘快離開!”
莫桑的心莫名一緊,望着洛泱的黑眸氤氳着複雜的光,“姑娘這是趕在下走的意思嗎?”
洛泱聞言,心中一疼,硬着頭皮道,“是!”
獨孤沒有任何表情,語調清淺的道,“姑娘可是真心?”
“是!”
說出這個字時,她水眸不禁染上一層霧氣,明明自己心裏就是希望他走的。
但是,真的趕他走時,心裏又是那麼難過不捨。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在他面前,自己會變得這樣脆弱。
她不敢擡頭看獨孤一眼,所以也不知道獨孤現在是何表情?
反而耳畔獨孤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在下說不呢?”
洛泱擡眸,詫異地望向他。
只聽獨孤又道,“如果在下厚着臉皮硬要留下來呢?“
洛泱怔住,沒料到獨孤會這樣說,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獨孤,你當初可是跟我說好的,時候到了,你會離開的。”
“是,在下是說過這樣的話。”莫桑坦誠回答。
“我現在認爲時候到了,所以,你該離開了!”
“姑娘,那是你認爲的,而不是在下認爲的。”莫桑語氣裏,透着前所未有的霸道。
洛泱,“……”
見洛泱沉默,莫桑一改剛纔的霸道,放緩了語氣,“姑娘,你有什麼事,不妨與在下直說,而不是一門心思想着趕在下走。”
洛泱咬脣,再次陷入沉默之中,猶豫着該不該說。
她的細微變化,莫桑盡收眼底,她果然有事瞞着自己。
“姑娘,說吧!”
在他的鼓動下,洛泱再度擡眸,慎重道,“獨孤,我此行的目的,是來殺洛川的。現在時機快成熟了,我不想連累你,所以……纔會勸你離開。”
“時機快成熟了?”
“嗯!”
洛泱點頭,將昨夜發生的事,全部和盤脫出。
莫桑聞言,黑眸微微眯起,“所以,你打算如何做?”
洛泱擡起手,將玉蕭橫在莫桑跟前,“獨孤,看到了嗎?等會我會在行宮裏吹湊這玉簫,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爲,我是在吹蕭爲樂。實則,這是召喚北荒之力的唯一途徑,這個祕密,南詔王宮極少有人知道。北荒之力聽到蕭聲,會根據蕭聲的位置準確找到我,到時候聯合夜辭的力量,殺洛川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