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洛泱與千亦雪姐妹情深,若是讓千亦雪親手對付洛泱,你覺得洛泱會如何?”
說這話時,小云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皆是惡毒的笑意。
洛川恍然,這確實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如何才能讓她們自相殘殺,本王坐收漁翁之利呢?”
“很簡單,千亦雪不是在大王手裏嗎?只要激起她對洛泱的仇恨,到時必然能讓她爲大王所用。”
“激起她對洛泱的恨,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想到千亦雪現在一心求死的樣子,他心裏就莫名的涌上一股怒氣。
小云忽而笑了,踮起腳湊近他耳畔低低道,“大王,這還不容易,只要……”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近乎湮滅在風中,洛川卻聽得清清楚楚,並垂眸看向身側離自己只有半寸距離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祕的弧度。
隨後,他扭頭看向身側的魏舒,“命人時刻盯着行宮的一舉一動,嚴守宮中各道關卡,謹防不明力量滲人宮中。還有……那個段公公,務必讓人嚴密搜查,直到抓到人爲止。”
“是,大王!”
談論至此,洛川又想起了千亦雪,她剛纔奄奄一息的樣子,着實刺痛了他的心。
他剛纔聽到簫聲,拋下千亦雪匆匆離開,現如今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於是,再次折返。
可他剛踏進暗宮,濃重地血腥味撲鼻而來,洛川的心猛的揪緊,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不由加快的腳步,往龍榻的方向而去,龍榻邊,帷幔輕揚,影影綽綽間。
他看到一隻纖細的手,垂落在榻邊。殷紅的血水正從手腕上往下流淌,滴落在地。
地上,安靜地躺着一塊碎片,那碎片上的血跡還泛着光。
此時,蜿蜒的血水順着地面,一路延伸,看的洛川呼吸一緊。
沒來由的恐懼漫上心頭,洛川急切的往榻上衝去,猛的掀開了帷幔。
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千亦雪扒在榻上,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如雪,髮絲凌亂,完全沒了生機的樣子。
洛川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盡然割腕自殺了!
手,越發顫抖地厲害,儘管千亦雪此刻已經完全像是一具屍體了!
但他依舊不願相信,非要自己親自確認之後,方纔甘心。
他的手越靠近千亦雪鼻翼,指尖就越顫抖地厲害,就在他屏住呼吸貼過去的那一瞬,一顆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她還未完全斷氣,她還活着!
洛川深吸了口氣,抱起千亦雪離開暗宮,守在寢殿的魏舒,看到急急衝出來的洛川,嚇了一跳。
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耳畔傳來洛川的暴呵聲,“快請大國醫來。”
魏舒的目光此時恰好在千亦雪的手腕上,看着還在往下滴血的手腕,驚慌地點了點頭,便忙不迭的請大國醫去了!
洛川將早已昏迷不醒的千亦雪放在自己的龍榻上,事後抽出絹帕,捂住她出血的手腕。
看着榻上躺着,憔悴不堪的千亦雪,洛川不由握緊了她的手,視線變得茫然的同時,深深嘆息道。
榻上的千亦雪,沒有任何反應。
洛川不由將視線移到了她出血的手腕上,原先雪白的絹帕早已被鮮血浸透,那血……似乎堵都堵不住。
在這樣下去,千亦雪遲早會因出血過多而死,情急之下,他厲聲大喊。
“大國醫呢?到了沒有?”
就在他音落不久,魏舒拽着大國醫匆匆進來,並氣喘吁吁的回答。
“大王,大國醫到了!”
大國醫正要行禮問安,洛川焦急道,“免了,你快看看她。”
大國醫這纔將目光移到千亦雪身上,不敢怠慢半分,即刻爲千亦雪診治。
洛川退到一邊,耐心的等待着,幽深的黑眸裏,難得溢出一抹擔憂。
“她如何?”
“還好發現的及時,若是再拖一會,她就沒命了!”
太醫替千亦雪包紮好手腕上的傷口後,又按了按她肩膀的胳膊關節處。
左臂檢查完後,又在右臂上按了按,眉心不由擰成一團。
“大王,她的雙臂骨頭都被折斷了!”
洛川眸子暗了暗,聲色幽冷道,“本王知道。”
“已經被折斷有些時日了,再不接上,日後她恐怕就成廢人了!”大國醫如是說。
洛川黑眸微微眯起,腦海裏不由閃過之前小云說的話,“讓千亦雪成爲你手中最厲害的那把刀,利用她跟洛泱自相殘殺,大王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他原先是想,千亦雪的性子如同刺蝟一般,雙臂廢了,留在他身邊是好事。
如今,她要是成了殘廢,如何成爲他手裏最好的刀?
如何助他與洛泱抗衡?
洛泱現在的軟肋本來就少,好不容易讓他抓住一個,可不能輕易放棄。
思及此,他對大國醫道,“替她接上,並且要像以前一樣,不留後遺症。”
大國醫沒有多言,而是按照洛川的吩咐,替千亦雪接上斷骨。
接骨的過程中,骨頭不斷髮出咔嚓的聲響,疼痛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斷骨的時候。
千亦雪雖然昏迷,但五官早已因過度的疼痛,擠在了一起,疼痛程度,可想而知,但她始終沒有吭一聲。
片刻之後,大國醫收回了手,退到一側,“大王,斷骨已經接上。”
“她可還好?”洛川問。
“大王放心,這姑娘的生命比旁人堅韌許多,耐受能力自然比別人強上幾倍,不會這麼輕易沒命的。”
“是嗎?“洛川反問,但心裏卻踏實了不少。
“微臣句句屬實,接下來只要給她些時日靜養即可。”
“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大國醫躬身退了出去,魏舒上前一步,看着昏迷的千亦雪,不由道,“大王,這個千亦雪如此桀驁不馴,恐怕難以掌控啊!”
洛川目光重新落回千亦雪身上,脣畔彎彎,“只要按計劃行事,她定然爲本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