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呢?虞靈還出現過嗎?”
“沒有,那之後的幾年,先王一直都有派人去找過虞靈,但虞靈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音訊。先王很是傷情,更加恨太后,爲了報復太后,他真的從未踏進容華殿一步,反而日日笙歌,縱情聲色,寵幸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但它從未快樂過,至死,都還心心念念着虞靈。”
洛泱深吸了口氣,像是經歷了一遍孃親的人生,感慨良多。
見她不說話,好似一副眉心緊鎖的樣子,蕭嬤嬤連忙道,“奴婢已經將所知的一切全部說給你聽了,能放過……放過奴婢嗎?”
洛泱抿脣,這才鬆開揪着她衣襟的手,轉而看向昏迷的太后。
她原以爲,蕭嬤嬤和太后形影不離,應該知道有關自己生父的事。
沒有想到,聽她講述了以她視角看到的一切,竟然一無所知。
而孃親到底爲了躲避什麼要留在大楚宮中?
太后那晚在留心殿又看到了什麼?讓當時的她變得那麼反常,並且和孃親反目?
而孃親那晚又到底經歷了什麼?會發出那樣淒厲的慘叫,讓蕭嬤嬤記憶猶新,而孃親自己過後卻跟沒事人一樣?
還有,先王到底對孃親做了什麼?讓孃親這麼怨他。
孃親又做了什麼?覺得愧對太后呢?
這麼多未解之謎,想來都覺得頭痛。
而唯一能解開這些疑問的,估計只有太后一人了。
一念至此,她來到太后身側,低垂着眉眼看太后。
太后的命雖然保住了,但兩種劇痛毒在她體內相抗的過程中,對她的傷害很大。
她何時會醒?還真成了未知之數,想要知道剛纔那些問題,恐怕難上加難。
而且如今的容景湛,已經容不下太后,之後事態會如何發展,沒有人知道。
再加上,她留在楚宮的時間不多,若是錯過了這次,恐怕想在查這件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得想到辦法,儘快救醒太后,讓她說出她隱藏的那些祕密。
……
再說慕容晚情,自從被容景煜傷透心之後,瘋了似的衝回寢殿,臥倒在軟榻上,抱着枕頭痛哭不已。
絲竹哽咽勸慰,“小姐,你別難過,你這樣對腹中的孩子不好。”
“他要殺我,他要殺我!絲竹……你叫我如何不難過?”
慕容晚情無措的看着她,淚如雨下,雙手更是無處安放,最終放在心口的位置。
“絲竹,你知道嗎?我的心真的好痛,像被活活撕碎了一樣。”
“小姐,奴婢知道你痛,可爲了孩子,再痛你也得忍着啊!”絲竹也跟着哭了起來。
“忍,怎麼忍?以前即使我做出多少任性的事,湛哥哥他都會包容我,可現在……他居然要我的命?他變了。”
說到這,慕容晚情眼裏都是驚恐,“他變的好可怕,連自己的母親和我都殺,他再也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湛哥哥了。”
絲竹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勾起了慕容晚情的注意,她抽噎的呢喃。
“沒有觸到他的底線?你的意思是說,洛泱就是他的底線?”
絲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也許是皇上把底線藏的太深,你們一直沒發現而已。”
“呵!”慕容晚情悽愴一笑,“終歸是他愛的深,不願放手罷了!可憐我還真的相信,他真的放下過去,放下洛泱了。”
說到這,慕容晚情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又哭了起來。
這時,宮女來報,“娘娘,皇上來了!”
慕容晚情聽到這話,猛的坐了起來,厲聲道,“讓他滾,我不想看到他。”
宮女嚇的連忙退了出去,沒多久,屏風外突然響起容景煜的聲音。
“阿情,剛纔是朕錯了,朕也是一時情急,纔會失去理智。你就原諒朕這一次,朕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慕容晚情聽到他的話,情緒越發激動起來,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整個殿中,都是容景煜的聲音。
她有些恍惚,無措的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我一個字都不要聽。絲竹……你快讓他走,讓他走!”
慕容晚情歇斯底里的吼,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絲竹看到這樣的她,嚇壞了,連忙安撫,“小姐,你別激動,奴婢這就讓皇上走。”
音落,她快步往屏風外走去,見到容景煜後,躬身低頭,“皇上,娘娘現在情緒很不好,您還是先走吧!等她氣消之後,再來看她,不然她這樣下去,奴婢真怕她會出事。”
容景煜眉心一跳,透過屏風隱約看到慕容晚情還在哭泣,不得不放緩語氣。
“阿情,那朕先走了,等你情緒穩定點,朕再來看你。”
“走,你走啊!”慕容晚情撕心裂肺的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成串滑落。
想到容景煜要殺她時的狠辣表情,她的心就在滴血,越想越心寒,一時間讓她如何放下?
容景煜深吸了口氣,只能壓低聲音對身側的絲竹交代,“看緊你家小姐,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朕唯你試問。”
絲竹聞言,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容景煜,正好撞上他那陰冷的眸,脊背不由一陣發寒。
他的震懾力實在太強,另她幾乎窒息,絲竹本能的垂下眼眸,弱弱的的回答。
“奴婢,奴婢知道了!”
容景煜黑眸微微的眯起,看了她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絲竹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由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知道爲什麼?
自從看到容景煜發狂要殺慕容晚情的場景後,一種沒來由的恐懼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