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洛泱離開後,夜辭故意打了個哈欠,假裝很累的樣子,故意道,“奔波了數日,本將確實是累了,待本將去睡上一覺先。”
音落,他又瞄了一眼殿內那些監視他的宮女,嘴角漫上一抹弧度,轉身進了寢殿。
藏在暗處的容景煜和林得心觀察到這裏,方纔現身,尤其是容景煜,目光還停留在殿中。
“皇上,看來洛泱真的有意將女君之位禪讓給您,只要夜辭拿着她的詔書回到南詔,宣告天下。南詔就是皇上您的囊中之物了。”
說着,林得心嘴角漫上一抹得意的笑。
容景煜黑眸眯了眯,“如果事情進展順利,那是自然的,朕就怕出意外。”
“這個皇上大可不必擔心,只要洛泱還留在這宮中做人質,夜辭肯定不敢耍花樣。等南詔落入皇上手中,就送這個女人上西天。”
容景煜聞言,睨向林得心,林得心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雙眸泛光。
“如此一來,皇上離一統天下就又進了一步。”
容景煜勾了勾脣,”確實,只要事情順利,多等些時日又何妨?”
“那倒是。”
二人談論至此,方纔離開。
洛泱回到容華殿之後,蕭嬤嬤連忙上前,沒好氣的質問,“這幾日你一直在治太后,爲何她絲毫不見好轉?”
見蕭嬤嬤如此,洛泱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將剛纔梅林裏拾回來的花辮放入藥碗中搗碎,然後將粉末渣放入一味藥材中。
從始至終,她都未曾理過蕭嬤嬤,蕭嬤嬤心中雖有氣,但想到上次洛泱給她的教訓,對她也不敢太過造次。
但出於對太后的關心,她又不得不問。
見她不語,蕭嬤嬤忍不住又追問起來,“你倒是說啊!難不成你跟皇上一樣,背地裏也想太后就這麼死去?”
“蕭嬤嬤,你是想讓我把你變成啞巴嗎?再說,我若真想她死,大可以一劍了結了她。反正她也是被你們主子放棄的人,又何必廢這番功夫,折騰這幾日研究她的病情?”
洛泱說完瞧向她,眸中的寒意冷的幾乎可以把人凍僵,蕭嬤嬤看在眼裏,身體忍不住顫了一下,弱弱的看着她。
“奴婢也只是擔心太后。”
“擔心她放在心裏就好,你若不相信我,大可以自己動手救她,當然……你得有這本事?”
蕭嬤嬤被她一句話頂的不知說什麼,默默的垂下頭。
“沒事的話,你出去吧!省的在我這裏礙眼,要不然很難擔保,我氣上來了,不會對你下手。”
蕭嬤嬤雖然心裏不甘,但想到太后的命還得仰仗她,只能默默退下。
洛泱擡眸,見蕭嬤嬤退出去之後,又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確定寢殿裏除了昏迷的太后。再沒有旁人之後,方纔放心的抽出剛纔藏於袖中的信紙。那是剛纔夜辭偷偷給她的。
她撐開信紙,認真的往下看,只看到信紙上寫着,“先按兵不動,幾日後,大軍將抵達大楚,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看到這,洛泱不由鬆了口氣,好在夜辭跟她的想法一致,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字條上面,最後一行字是,“還有慕離病重,大限將至。如今正在大楚境內,等着女君救命。”
洛泱看到這,腦袋轟鳴作響,水眸瞬間染上一層霧氣,握着信紙的手指莫名一顫,信紙從她指尖滑下,飄落在地。
“公子……病重!”她錯愕呢喃。
怎麼會這麼突然?
他還記得,上次,她因爲千亦雪的事,跟慕離置氣,在他離開南詔前,都不願前往相送。
這次,他們一定是到了絕境,南宮羽纔會帶着慕離,冒險前來大楚,尋她相救。
而且,慕離的舊疾,有多厲害,她最清楚!
沒有想到,只這一次的置氣,她和慕離竟差點天人永隔。
而且他們一定是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可如今,自己被困在這楚宮,她要怎麼才能救他?
想到這,她的心竟猛的痛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於此同時,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緊接着就是宮女的輕喚聲。
“皇后娘娘!”
聽到這四個字,洛泱第一反應就是慕容晚情來了,急忙拭去臉上滑落的淚水,然後迅速撿起地上的信紙,重新藏了起來。
她剛做完這一切,慕容晚情和絲竹已經進來,慕容晚情第一眼看的就是她。
見她眼睛微紅,慕容晚情心中一顫,第一反應就是,她哭過。
她爲什麼哭?
想到這,她下意識的反問,“你……哭了!”
豈料,洛泱嬌柔一笑,笑裏皆是風情,“娘娘,你看錯了吧!誰哭了?”
慕容晚情蹙眉,在看向洛泱時,她眼中的微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似乎,真是她的錯覺!
一念至此,她斂了神色,轉頭看向鳳榻上的太后,見太后依舊躺在那,不由問。
“太后她怎麼樣?”
洛泱暗自吸了口氣,神色又變成淡然,“就那樣,離死還差口氣,離活也差口氣。”
“什麼意思?”慕容晚情耐着性子問。
洛泱答的雲淡風輕,“就是活死人一個,只是有口氣吊着罷了!”
慕容晚情卻急了,快步來到太后身旁,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她,還真如洛泱所說。
她猛的站起來,又衝回洛泱面前,“本宮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差點死在湛哥哥手裏,可不是想讓你把她變成活死人的。”
“我知道。”洛泱冷漠的答。
“你知道,那爲什麼還這樣?”慕容晚情氣不打一處來。
“娘娘,北疆之毒豈是那麼輕易能解的,我也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才勉強保住她的性命。”
換句話說,她也想讓太后活着,因爲要想解開她的生父之謎,太后是唯一的突破口。
如果太后死了,那她的線索也就斷了!這也是她這幾日專心研製解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