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清亮悠揚的牧笛聲響起,金甲侍衛紛紛讓路。
蕭弈望去。
道袍紗冠的年輕男人,眉心一點硃砂痣,坐在青牛背上,邊吹牧笛邊悠然進場。
行至跟前,道士笑眯眯道:“好徒兒,你立功了。”
蕭弈鳳眼微沉,握着陌刀的手,更是悄然收緊。
今日這個局……
原來當初沈姜讓他調查傷寒病,並不是爲了爲難他。
甚至,沈姜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
而是,吳家金礦!
沈姜上位,借的是世家的勢。
她若親自對吳家動手,未免會寒了其他世家的心。
但藉着他的手來一招借刀殺人,她不僅能把她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能得到吳家金礦,甚至還能讓他這個兒子,成爲其他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一箭三雕,不過如此。
到底是能夠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女人……
皇兄和皇嫂,輸給沈姜,不虧。
蕭弈轉了轉陌刀,眸中冷意瀰漫,薄脣卻噙起冷淡慵懶的笑容:“私自採掘金礦,是誅九族的死罪。本王查出這等大案,不知能否步入朝堂,爲官爲相?”
事情已成定局。
倒不如利用這樁案子,爲他進入官場造勢鋪路。
道士微笑:“殿下想爲官,須得有兩個世家舉薦。”
言外之意,便是再有名望和功績,沒有世家支持,想當官,做夢。
蕭弈笑容散漫:“如此,本王倒是要多與人交際了。”
他勒轉馬頭,慢悠悠往金礦方向走,去尋南寶衣。
轉身的瞬間,脣畔笑容立刻冷卻。
一品紅這個賊道士,等他打完了才帶着金吾衛出現,直接搶奪他的戰利品,不愧是教他兵法謀略的老師,當真陰險……
蕭弈不耐地閉了閉眼。
這個仇,他且記着!
……
礦洞深處,黢黑不見五指。
南寶衣揪住一片衣角,遲疑試探:“尉遲?”
那人發出一聲冷笑:“好你個賤人,是你在飯菜裏下瀉藥,害我們拉肚子的,是不是?!”
南寶衣悚然。
這聲音,是劉頭目!
她立刻鬆手,轉身就跑。
劉頭目豈肯放她走。
“賤人!礦場被你搞得一團糟,你給老子站住!賤人!”
黑暗中,他拽住南寶衣的手臂,狠狠朝她臉上扇了兩耳光!
南寶衣耳鳴得厲害,血液從脣角滲出,臉頰幾乎被打得麻木。
她喘息着,拼命推搡劉頭目,對着他撕咬踢踹:“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夫君馬上就來了,你識相的話,就放開我!”
“夫君?我呸!”
劉頭目暴怒,又給了她兩耳光。
南寶衣趴倒在地,長髮凌亂。
她擡袖,擦了滿袖溫熱鼻血。
耳鳴得越發厲害,腦袋更是脹痛不已,幾乎快要爆炸。
淚水滾落,她輕聲呢喃:“夫君……”
卻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劉頭目胸口劇烈起伏,拿火摺子點燃了一盞破碎油燈。
他知道,外面不只有雍王的侍衛,還有皇后娘娘的金吾衛。
私自開採金礦,是誅九族的死罪。
他比誰都清楚,礦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