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既然無用,毀去就是
    

    “太子殿下!”

    不遠處的宮廊裏,餘味正好經過,瞧見阿弱孤零零站在寢殿門口,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把他牽到旁邊。

    她蹲下身,從袖袋裏取出一塊糖塞到阿弱嘴裏:“陛下不許人打攪,您若是觸怒了他,會挨罰的。”

    糖塊在脣齒間融化,可是阿弱一點兒也不覺得甜。

    他抽噎:“餘味姑姑,我想見我阿孃……”

    餘味想着南寶衣,心臟不禁一陣絞痛。

    她強忍淚意,笑着牽起阿弱:“娘娘還在養病,等養好了身子,就能見你了。殿下不是一直想給她表演劍術嗎?你且好好練着,將來她就能看見了。”

    阿弱不信她的話。

    他掙開餘味的手,站在原地擡袖擦淚,抗拒地不肯走。

    餘味只得哄他道:“小公主哭得厲害,陛下兼顧不到她,您是她的阿兄,您得主動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不是?走,奴婢帶您去看看妹妹。”

    提起小阿醜,阿弱的淚意稍稍止住。

    是啊,父皇照顧阿孃,就沒有人照顧妹妹了。

    他也是頂天立地的小郎君,他該好好照顧妹妹纔是。

    阿弱不哭了,眷戀地望了眼緊閉的寢宮門,才乖乖跟餘味離開。

    寒風捲起枯葉,積雪被吹落枝頭。

    一朵枯萎的五瓣梅花打着旋兒飄進宮廊,像是窺探般落到了寢宮門扉底下的縫隙裏,觸及到裏面的熾熱,悄然抖去花蕊上的細雪。

    寢宮裏面燃着旺盛的地龍,溫度比春夏之交時還要熱,因爲門窗緊閉的緣故,這股熱裏又充斥着悶,彷彿要叫人喘不過氣來。

    光影幽暗,外殿狼藉,書架倒地奏章撕碎,昂貴的古董玉器砸落滿地,空氣裏充斥着濃郁的煙味兒,金絲織花羊絨地毯上積滿菸灰,一路往內殿延伸而去,卻在珠簾外戛然而止。

    珠簾宛如一道天塹,隔開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內殿是奢貴潔淨的。

    紫檀木妝鏡臺上,擺着精緻的胭脂水粉珠釵首飾,白玉瓶裏還仔細插着一枝新鮮的金絲芙蓉花。

    織金流雲紗的龍帳用金鉤高高捲起,硃色刺繡玄龍紋的錦被一絲不苟,南寶衣就睡在這張龍榻上。

    明明是在病中,可她散落在枕間的鴉青長髮依舊順亮如絲綢,小臉蒼白嬌美,微翹的眼睫在面頰落下兩痕陰影,雖有病色,卻添了平時沒有的嬌弱風流。

    沉悶的寂靜裏,忽然有粗獷的琴音悠然響起。

    穿着素白寢衣的男人慵懶地坐在窗臺上,沒有穿鞋襪,也不知多少天沒有好好梳洗了,領口散漫敞開,一根黑色髮帶敷衍地束起凌亂蓬鬆的馬尾,隨着他低頭撥響三絃,額角碎髮垂落在面頰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袖口隨意捲起,手腕消瘦卻仍舊結實有力,腕間纏着幾圈半舊紅繩,紅繩上還串着一枚壓勝錢。

    他極有耐心地彈着三絃。

    偶爾擡眸望向龍榻時,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寒沁沁黑漆漆。

    彷彿除了龍榻上的少女,再沒有人能被看進那樣一雙眼。

    一曲畢。

    蕭弈拎着三絃走到龍榻邊,看着少女,聲音嘶啞低沉:“南嬌嬌,我會的東西可多了。我這雙手,既能爲江山社稷提刀,也能爲你彈琴。你若是醒來,我還能爲你梳妝描眉,你信是不信?”

    龍榻上的少女安靜地沉睡着。

    沒有人回答他。

    蕭弈閉了閉眼,眼角青筋猙獰泛紅。

    他轉身,拎着三絃去了外殿。

    暴戾地撞開珠簾,他背對內殿,猛然把三絃砸在了白玉地磚上。

    三絃發出一聲刺耳的戰慄錚鳴。

    琴身毀壞琴絃崩開,然而對他而言,這價值萬金的前朝古琴也不過是取悅南嬌嬌的小玩意兒,既然無用,毀去就是。

    似乎仍舊無法平復心緒,他大步走到殿中,把博古架、書案等傢俱物什一口氣掀翻在地,又連踹了數腳,生生把堅固的紫檀木書案踹得折斷,生生踹得雙腳鮮血淋漓,纔算是解了一口氣。

    他面無表情,隨意在絨毯上揩了揩腳上的血,才轉身返回內殿。

    他紅着眼睛,一聲不吭地把南寶衣抱到懷裏,低頭親吻她的發頂,粗糙的大掌顫抖着,丹鳳眼裏的難過幾乎要滿溢而出……

    就在他慢慢閉上眼時,外面突然傳來重重的叩門聲,姜歲寒激動不已地高聲大喊:“蕭家哥哥,快放我們進去,國師說有法子叫醒南小五!”

    蕭弈仍舊閉着眼。

    一品紅的話,他如今是半個字都不信。

    殿外傳來騷動。

    一品紅和姜歲寒趕走了十苦等侍衛,不管不顧地闖進寢宮。

    姜歲寒望着南寶衣,難掩激動:“蕭家哥哥,國師說北部長城那邊,有雪山名爲白首,山巔有世外高人建造的道家廟堂,堂內種着奇花異草,其中一株名爲解憂,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一品紅甩了甩拂塵:“那解憂只存活於高山風雪之巔,五十年開花,五十年結果。好徒兒,算你們走運,再過六年,便是解憂結果的日子。到時候摘來果子給小師妹服食,還愁她醒不過來嗎?”

    蕭弈瞳眸微動。

    眼風淡淡掃了眼一品紅,他笑如春風,很難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不信一品紅會如此好心。

    他道:“縱然有奇藥,南嬌嬌如今水米不進,全靠丹藥續命,六年,她撐得過六年嗎?”

    每一天,每一夜……

    每當他抱起南嬌嬌,他就覺得他的小姑娘似乎又清瘦了。

    他害怕,害怕找不到法子,她就沒了……

    一品紅笑了起來。

    他溫聲:“這有何難?不如等開春之後,就把小師妹送去白首山。白首山內有水晶棺,材質與金陵龍宮的材質大約是一樣的,躺進去,便能不喫不喝繼續活命,很適合小師妹”

    話音未落,一把利刃呼嘯着迎面而來!

    一品紅及時避開。

    蕭弈面無表情:“朕就知道,你這賊道人又在誆騙朕。解憂是假,騙朕把南嬌嬌遠遠送走,纔是真!”

    賊道人……

    一品紅想揍他。

    有求於他的時候,他是好師父。

    發脾氣的時候,他就成了賊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