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20章 前世死因(上)
    這場接風宴,薛定威沒有來。

    作爲薛家的代表,薛媚害怕地哆嗦了下,卻根本不敢爲庶妹出頭。

    她不想也被靖西侯弄殘腿啊!

    蕭弈望向珠簾外,寵溺:“嬌嬌還杵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啊。”

    被點名的南寶衣,渾身一顫。

    她深深呼吸,緩緩踏進廳堂。

    衆人下意識望去。

    原以爲成了個跛子的少女,雙手交疊在胸前,行走間步步生蓮、儀態高華,明明穿過的只是燈火明光的廳堂,她卻像是行走在九重宮闕之上。

    所謂的跛腿謠言,不攻自破。

    南家小女,仍舊風華無雙。

    叫那些等着看笑話的人,好生失望。

    薛媚厭惡地盯了眼南胭,“你不是說,她腿瘸了嗎?”

    南胭小臉蒼白,無言以對。

    程德語也滿臉不悅,“胭兒,嬌嬌明明健健康康的,你怎麼能當衆說她腿瘸了?這般胡說八道,會給她的名聲帶來多少污點,你知道嗎?!”

    南胭緊緊捏着繡帕。

    寸長的指甲,幾乎刺破血肉。

    程德語還真是虛僞,當初他退婚時,怎麼不顧及南寶衣的名聲?

    如今求而不得,倒是關心起她的名聲來了!

    她盯緊了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女,眼睛裏的妒忌和不甘幾乎要噴涌而出,是恨極了的模樣。

    可是,她並不敢頂撞程德語和薛媚。

    “是我魯莽了。”她雙眼盈淚,“程哥哥、薛家姐姐,你們莫要怪我,我也是被嬌嬌誤導……”

    夏明慧坐在圓桌對面,朝南胭眨了眨眼。

    南胭低着頭坐到她身邊。

    “位高權重、出身錦繡的對手,並不值得我們害怕。對自己比對別人更狠的對手,才值得我們害怕。”

    夏明慧輕搖團扇,“南寶衣都傷成那樣了,短短一個多月,居然能恢復到這種程度,可見她私底下在很刻苦地練習步態。都說南家小女嬌氣蠢萌,我怎麼瞧着,是世人小看了她?”

    南胭不語。

    她用繡帕輕輕擦拭着掌心血漬,小臉依舊蒼白。

    “欽差大人已經抵達錦官城,咱們準備的那首童謠,可以派上用場了。”夏明慧又道,“我要讓整座蜀郡的孩童,都學會那首童謠。”

    “可有安排高僧,爲欽差大人‘解釋’這首童謠?”南胭問道。

    “自然。錦官城外的鎮南寺,上百年來香火鼎盛。我父親與主持方丈交好,他已經答應爲咱們做事。萬事俱備,只等童謠散播到欽差大人的耳朵裏了。”

    南胭微微頷首。

    想起自己編撰的“童謠”,她陰霾的心情不禁稍微放晴。

    邪崇女,居錦城,穿寶衣;

    邪崇女,飲鮮血,喫幼嬰;

    邪崇女,天降災,赤千里……

    她注視着南寶衣,脣畔漸漸浮起詭異的微笑。

    宴席還未開始。

    所謂的欽差大人,仍舊不知所蹤。

    南寶衣乖乖坐在蕭弈身邊。

    廳堂,薛芹活生生痛暈了過去,血流得滿地都是。

    醫女手忙腳亂地替她包紮傷口,場景血腥,令人不適。

    蕭弈見她不適,於是遞來一盞西瓜汁,“金玉滿堂的初夏飲漿,放了碎冰,嚐嚐?”

    南寶衣接過。

    她看了看紅稠稠的西瓜汁,又看了看滿地鮮血。

    她忍着噁心撫了撫胸口,“二哥哥,我去趟西房。”

    蕭弈目送她離去。

    他挑了挑眉,慢吞吞喝了半盞西瓜汁。

    明明挺好喝的呀……

    金玉滿堂是錦官城最巍峨華貴的酒樓。

    宴席設在五樓廳堂,穿過廊廡,是室內的假山流水,金箔屏風橫陳意境,古董字畫寫盡風流,景緻是極好的。

    南寶衣從西房出來,瞧見假山旁,被人臨時搭建出一座紅漆涼亭。

    涼亭六面垂落着深紫色紗幔。

    紗幔裏,影影綽綽斜倚着一個人,正獨對假山流水小酌。

    南寶衣怔怔看着。

    窗櫺大敞,今夜月圓。

    血色月光,給涼亭紗幔覆蓋上一層朦朧血紅,像是蔓延開的噩夢,難以抵達黎明的盡頭。

    夜風徐徐吹來,將紗幔吹過捲起的檐角。

    倚在亭中的男人,穿藏藍繡煙波紋官袍,腰間的黑色革帶勒出高大的身姿,雙目微闔,鼻樑高挺,脣紅膚白。

    頸間戴着一串黑檀木珠,一手搭在椅座上,無名指和小指戴着長長的金色甲套,浮雕花紋精緻貴重。

    南寶衣宛如魔怔般,一步一步,緩緩後退。

    顧崇山……

    原來這次前來蜀郡的欽差大臣,是西廠督主,顧崇山……

    統領宮中太監,性情陰鷙狠戾,縱便丞相見了,也得恭敬地稱一句“九千歲”。

    是前世盛京城裏,唯一能和權臣大人扳手腕的人物。

    前世,她因顧崇山而活,因顧崇山而死。

    初遇顧崇山,她在宮巷裏練習宮步。

    卻不知怎的,叫那些平日裏愛欺負她的宮女內侍知道了。

    他們跑過來圍觀她譏笑她,她頂嘴,他們就對她拳打腳踢。

    她被打得渾身是血,卻仍然想活下去。

    她從蜿蜒綿長的宮巷,一點點爬向太醫院的方向,身後是長長的血漬,觸目驚心。

    那時也是初夏的季節。

    大雨傾盆,她冒着雨,哭着往太醫院爬。

    爬到宮巷盡頭時,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宮巷的朱漆宮門邊,擺着兩盆芍藥花。

    她伸手,顫巍巍摘下幾片花瓣,就着雨水,貼在毀容的那半張臉上,想着哪怕落魄至此,也要美美的死去。

    “呵……”

    背後傳來低笑。

    她怔怔仰起頭。

    眉眼陰鷙的九千歲,官袍乾淨,撐一把紙傘,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爲何摘宮裏的花?”

    她就要死了,所以並不害怕九千歲。

    她目光渙散:“我就要死了,把花瓣貼在臉頰上,美美的死。”

    許是從未見過如她這般愛美的宮女,他道:“叫什麼名字?”

    “南寶衣。我娘說,願有人帶我如珠如寶,一生衣食無憂。”

    顧崇山單膝蹲下。

    他揀開她臉頰上的花瓣,欣賞着皮肉外翻的傷口,“你這般落魄,定然無人待你如珠如寶。”

    暴雨如注。

    她的眼淚,當即就滾落下來。

    不是的……

    曾有家人待她如珠如寶,是她自己沒有好好珍惜……

    恰在這時,權臣大人的轎輦徐徐經過。

    修長的指尖挑開轎簾,他沒有看她一眼,嗓音極爲淡漠:“九千歲,對這宮女很感興趣?”

    “從前不感興趣,現在開始感興趣了。”顧崇山撐傘而立,“帝師也對她感興趣嗎?”

    她趴在雨水裏,雖然知道沒臉,但依舊盼望從前的二哥能救她小命。

    可是,權臣大人始終未曾看她一眼。

    他冷漠地放下轎簾,往宮巷另一頭而去。

    ,

    嬌嬌自以爲因顧崇山而生、而死,但實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