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28章 西廠,還得請郡主走一趟
    蕭弈又道:“皇宮大得很,未免迷路,可要哥哥陪你去更衣?聽說小姑娘家都愛手牽手一起去如廁,嬌嬌若是喜歡,哥哥也可以與你手牽手去如廁的。”

    南寶衣:“……”

    她纔不想和他手牽手去如廁!

    她咬牙,給蕭弈斟了滿滿一盞玉米汁,提起宮裙,獨自去如廁了。

    這座皇宮,她閉着眼睛都知道怎麼走。

    她怎麼可能會迷路……

    隨着南寶衣離開承樂殿,惡氣難平的姜貴妃,跟着悄然離席。

    西房距離承樂殿不遠,就在紅漆遊廊盡頭。

    南寶衣淨完手出來,瞧見兩排宮女提着宮燈,遊廊亮如白晝。

    姜貴妃慵懶地端坐在玫瑰椅上,狐裘襯托得她華貴雍容。

    殿外有些冷。

    南寶衣搓搓小手,“我如個廁而已,貴妃娘娘竟然堵到西房門口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想與我手牽手一起如廁呢。”

    “巧舌如簧!”姜貴妃冷聲,“本宮的欣兒,被你親手射殺,這口惡氣,本宮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南寶衣,命債,是要用命來償的!”

    南寶衣輕笑。

    她毫不畏懼地盯着姜貴妃,“敢問貴妃,我殺了三公主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可有證據?”

    姜貴妃沉聲:“顧崇山親眼所見,他的眼睛,就是證據!”

    南寶衣望去。

    顧崇山侍立在姜貴妃身後。

    上半張臉籠在陰影之中,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紅脣弧度往下,是極盡涼薄的姿態。

    南寶衣歪頭。

    原來她射殺楚樂欣時,被九千歲看見了,真是百密一疏啊。

    姜貴妃見她不語,心中不禁暢快了幾分。

    她站起身,走到南寶衣面前,帶着甲套的玉手,冷漠地擒住她的雙頰,迫使她擡頭看她。

    她睚眥欲裂,一字一頓:“你殺了本宮的女兒,還壞了懷美的名聲……南寶衣,本宮與你,勢不兩立!姜家與南家,勢不兩立!”

    吼完,揚手甩了南寶衣一巴掌!

    南寶衣趴倒在地,臉頰紅腫。

    她慢慢擡起頭,靜靜注視姜貴妃。

    宮燈闌珊,承樂殿的樂音隱隱傳來,更顯此地寂靜。

    不知爲何,哪怕是孤身一人面對盛怒的姜貴妃,哪怕明知接下來的處境也許會很糟糕,她也依舊不害怕。

    血脈彷彿沸騰。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叫囂着瘋狂,叫囂着復仇。

    無法忘記,前世皇宮裏每一個人的惡意。

    無法忘記,楚樂欣騎馬拖着她穿過宮巷,她宮裙襤褸、骨肉破碎、鮮血淋漓,淚流滿面地從血泊中擡起頭,卻看見姜貴妃親自扶着楚樂欣下馬,替她擦汗,溫柔地叫她別累着。

    她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只是供她女兒玩弄的草芥。

    她不願以上一世的仇恨,揣測這一世遇見的人。

    可是事實卻教會她,有的人,從一開始就對她抱有惡意,並不會因爲她身份的變化而跟着改變。

    她慢慢坐起身。

    她盯着姜貴妃,在宮燈的映照裏,彎起眉眼,笑出了聲。

    純真與血腥在她眼中交匯。

    前世的仇恨,在踏進這座皇宮之後,在感受到這些人的傷害之後,如野草般瘋狂蔓延。

    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並不是南家那位天真嬌俏的五姑娘,她更不是權臣大人眼裏那位不諳世事的小嬌娘。

    她是南寶衣。

    是那個被夫家拋棄、賣進皇宮的廢物,是那個容貌被毀、家破人亡的可憐蟲,是那個受盡欺凌、唯唯諾諾的小宮女。

    前世的創傷和陰影從未被治癒。

    它們只是被掩藏。

    宮燈點燃了少女的丹鳳眼。

    她笑得前仰後合,越發癲狂瘋魔。

    終於笑夠了,她歪頭,金步搖微微搖晃,折射出異樣的風情。

    她脆聲:“貴妃想知道,三公主死前,說了什麼嗎?”

    姜貴妃一怔,“說了什麼?”

    南寶衣眨了眨眼,“貴妃靠近些,我告訴你呀。”

    姜貴妃遲疑地靠近。

    她俯身湊到南寶衣面前,“欣兒說了什麼?”

    南寶衣彎着眉眼看她,慢慢擡手,認真地扶住金步搖。

    她紅脣輕啓:“她說——”

    “貴妃娘娘。”

    陰影裏突然傳出聲音。

    顧崇山緩步走出,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南寶衣,“三公主死前,什麼話也沒留下。這個女人,在誆騙你。”

    他拿過那支金步搖。

    南家小丫頭總愛戴在髮髻上的那支。

    做工精緻細膩,扣動暗釦,拔出來的並非步搖,而是一柄小巧玲瓏的利刃,利刃上淬着暗紫色毒藥,自是見血封喉。

    姜貴妃勃然大怒,反手就扇了南寶衣一耳光!

    她厲聲:“你竟敢行刺本宮?!”

    南寶衣趴倒在地。

    血漬順着她的脣角滾落,她依舊在笑,笑得花枝亂顫,纖細的雙肩輕輕顫動着。

    正是上元佳節。

    宮城巍峨輝煌。

    樂音端莊喜慶。

    宮燈明光燦爛。

    她的宮裙繁複而寬大,宛如盛開的花。

    可她的笑聲,是淒涼的。

    姜貴妃心底發毛,竟莫名生出一絲畏懼。

    她嚥了咽口水,後退兩步,冷聲道:“把她帶去西廠。對外,就說她自己在宮中走丟了。本宮要她受盡西廠酷刑,生不如死!”

    顧崇山道了聲“喏”。

    未免被人懷疑,姜貴妃帶着宮女內侍,浩浩蕩蕩地先回了承樂殿。

    遊廊裏,只剩顧崇山和南寶衣兩人。

    他把玩着金釵,“行刺貴妃,好大的膽子。”

    南寶衣盯着虛空,脣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站起身,冷漠:“如果不是你,她已經死了。”

    “這裏是皇宮,不是錦官城。她是貴妃,她死了,你就得陪葬。”顧崇山將金釵放進袖袋,“南家,也會遭到牽連。”

    “九千歲在幫我?”

    “我在幫我自己。”顧崇山冷淡地負手而立,“西廠,還得請郡主走一趟。”

    南寶衣很清楚,顧崇山依靠姜貴妃,在宮中一手遮天。

    她逃不掉。

    她望向西廠方向。

    它隱在上元夜的黑暗裏,像是吞噬人的野獸,等待着新的獵物。

    她曾在西廠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不知前世害她性命的榴花夫人,如今可有出現?

    她彎脣,“好啊,我隨你回西廠。”

    她從容不迫地走向遊廊一端,不像是去受刑,倒像是回家。

    顧崇山跟在她身後,眸色深沉。

    南家小丫頭,爲何會知道西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