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36章 他如今,還有顏面嗎?
    小卒赧然。

    他低聲道:“您的父親被太府寺送進來以後,大人提審過他一次。可他仗着身份,在審問堂攀親戚耍威風。大人不耐煩,就又把他送了回來。他很不滿,因此越罵越兇。”

    南寶衣:“……”

    真是有夠丟臉的。

    小卒打開牢房門。

    “嬌嬌!”

    南廣激動,“你來看望我了?你快去告訴蕭弈,讓他趕緊放我出去,虧他還是大理寺卿,怎麼半點兒用處也沒有?我是他岳丈,是他親親的三叔,他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南寶衣從荷葉懷裏抱過棉被,給他鋪在地上。

    她又拿過裘衣:“爹,把你送進來的人是太府寺卿,不是蕭弈。縱使提審,你也得配合着來,哪兒有一上堂過審就攀親戚的?當心蕭弈再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南廣不悅。

    他坐了,端起荷葉盛給他的雞湯,嘟囔:“那他也得幫我不是?”

    南寶衣好奇:“你與我說說,你究竟犯了什麼錯,叫太府寺卿那麼恨你?”

    盛京城各大衙門,都有些被塞進去混日子的權貴子弟。

    父親是太子殿下親自塞進太府寺衙門的,對方不可能不顧太子臉面,直接把父親扭送進大理寺。

    “就……算錯了一筆賬。”

    南廣嘀咕。

    南寶衣深表懷疑:“你又不會算賬,太府寺的官員,會叫你幫忙算賬?再者,如果只是算錯賬,你拿府裏的錢補上就是了,至於進大牢?”

    南廣:“……”

    這個女兒太精明瞭,可怕!

    他一世純真,怎麼生了個這麼精的女兒?

    怕是宋氏給他戴了綠帽子哦。

    南寶衣見他眼神飄忽,就知道事情不對勁。

    她正色:“爹!”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你幹啥那麼咄咄逼人!”

    南廣無奈,“我在太府寺當閒差,無事可幹,於是在衙門裏面溜了一圈兒,恰好見到一位美人。爲父一時情難自已,就摸了她的小手。可我怎麼知道那美人是太常寺卿的嬌妾……”

    南寶衣:“……”

    渾身的血,都衝上了頭。

    她深深呼吸,強壓住憤怒:“就只摸了手?”

    “還,還親了嘴。”

    南寶衣:“……”

    “嬌嬌,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與她只親了嘴,其他什麼也沒做!”

    南寶衣似笑非笑:“那嬌妾,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肚兜兒?”

    “桃花紅!好傢伙,別提多豔——”

    南廣正回味着,忽然止住話頭。

    他這女兒,居然在話裏給他下絆子!

    南寶衣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祖母被你氣暈過去了,程姨擔心你擔心得直掉眼淚,二伯父和二伯母更是爲了你往來奔走,你倒好……你就在這裏呆着吧,永遠別回家纔好!”

    她氣憤地拂袖離去。

    南廣急了。

    他趴在柵欄上,努力地朝外面伸出手:“嬌嬌,我錯了,爲父錯了,快年底了,你不能不管我啊!念在你死去母親的份上——”

    “閉嘴!”

    南寶衣歇斯底里。

    她走到遊廊裏,靠在扶欄上,險些哭出了聲兒。

    蕭弈靠不住,父親又是個不着調的。

    都是姑娘家,怎麼偏她命途多舛……

    荷葉小心翼翼:“小姐,咱們真的不管三老爺嗎?奴婢剛剛聽獄卒說,三老爺犯的這叫‘通姦罪’,還說什麼,‘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宮,宮刑,很可怕的,會叫三老爺顏面盡失……”

    “他如今,還有顏面嗎?”

    南寶衣反問。

    荷葉訕訕。

    南寶衣嘴上是不願意搭救南廣的,可到底是自己生身父親,又如何捨得真叫他去受那等折辱顏面的酷刑。

    更何況,有一位受過宮刑的父親,她和家族也將顏面掃地。

    她心酸地整理過儀容,對小卒道:“領我去見你家大人。”

    小卒殷勤地領着她往審問堂走。

    南寶衣原以爲審問堂是個怎樣端嚴的地方,結果站在門口,才瞧見這裏佈置的陰氣森森。

    牆壁上不僅寫滿南越律例,還掛着各種各樣的刑具。

    老虎凳、血滴子、各種大小不同的銼刀、一排排鋼針、倒刺鞭子、水缸等等,件件兒都泛着用久了以後纔會出現的深褐血色。

    恐怖程度,直逼西廠。

    蕭弈,不愧是顧崇山的老對頭……

    南寶衣暗道,若是蕭弈和顧崇山聯手審訊,那犯人得有多悲慘啊!

    此時,蕭弈正在拷問一個女犯。

    他穿一襲暗紅官袍,散漫地端坐在書案後,正欣賞一副水墨畫。

    女犯虛弱地跪在地上,獄卒拿着專門用於拶指的竹夾子,緊緊夾住她的十指,十指在竹夾子擠壓之下,幾乎變形。

    她的尖叫聲撕心裂肺,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般大汗淋漓。

    獄卒去了竹夾子。

    女囚犯趴倒在地,哭着說自己是冤枉的。

    蕭弈翻弄着水墨畫,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只淡漠拂袖。

    獄卒把她提起來,重新給她上了竹夾子。

    那女子終於招架不住,哭着道:“我招,我全招……”

    蕭弈睨向女囚,正要問話,餘光卻注意到門檻外,露出的墨綠織金膝襴馬面裙。

    他擡眸。

    小姑娘嬌嬌俏俏地站在那裏,臉色很有些蒼白。

    他放下水墨畫,低聲吩咐:“把人弄走。”

    兩個獄卒急忙把女囚拖走。

    南寶衣跨進門檻,嗅着空氣裏的血腥味兒,輕聲道:“她犯了什麼罪?”

    “與情郎合謀殺了夫君和婆母,還霸佔了夫家的田產和商鋪。”蕭弈聲音平靜像是在討論夜宵喫什麼,“證據確鑿死不承認,因此上了刑。”

    十苦端來香茶和肉脯:“郡主,您是沒瞧見,那女人狠着呢,和情郎把夫君剁成一塊塊兒的,砌進了院牆裏。後來還是鄰居聞到味兒,纔來報官。我們把院牆砸開的時候,您是沒瞧見,那肉塊兒都長——”

    蕭弈瞥向他:“要不要我把你嘴巴縫起來?”

    死亡威脅面前,十苦咳嗽一聲,乖乖退了出去。

    他貼心地爲兩人掩上槅扇。

    南寶衣看了眼書案邊緣的肉脯,生理不適地撫了撫胸口。

    蕭弈示意她坐:“我知道你爲誰而來。”

    南寶衣本欲坐到圈椅上。

    只是那圈椅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乾不乾淨。

    她想了想,先拿手帕仔細鋪在圈椅上,才嫌棄又矜持地坐下,還只小心地坐在邊緣一點點。

    蕭弈翻開案卷,睨她一眼:“只坐那一點屁股尖兒,不難受嗎?”

    屁股尖兒……

    南寶衣羞憤。

    也是讀書人,“屁股”這種詞,怎麼能掛在嘴邊?

    ,

    “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出自《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