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1章 孤要你,一世爲臣
    珠簾外。

    南景好奇道:“太子殿下的意中人,竟是大雍的美人?不知姓甚名誰?”

    楚懷修沒有回答。

    帷帳裏傳出細細的低喘。

    過了很久,楚懷修才饜足道:“淨手。”

    侍女們端着水盆,恭敬地跪倒在牀榻前。

    又有侍女進來,恭聲道:“太子殿下,靖王世子求見。”

    楚懷修還沒說話,南景的眉宇間卻滿是得意:“蕭弈求見?他肯定是聽說了殿下被冊封爲太子,因此特意來向殿下表忠誠的。請進來吧,我倒想看看,他奴顏婢膝時,是個怎樣的模樣。”

    楚懷修坐在榻邊淨手,對南景的狐假虎威笑而不語。

    蕭弈被侍女引進內室。

    珠簾和帷幕相繼捲起。

    空氣裏,瀰漫着若有似無的麝香味兒。

    蕭弈進來後,並不行禮,只撩袍在圈椅上落座,淡淡道:“來找太子,討一味藥。”

    南景攏着寬袖,目光不善:“蕭弈,你眼前坐着的,可是當朝太子!你的態度如此桀驁,可還有人臣的樣子?還不快跪下?!”

    楚懷修拂袖,示意他閉嘴。

    他笑容溫和:“世子需要什麼藥?”

    蕭弈屈指叩了叩花幾,正色:“千年野山參。”

    話音落地,內室寂靜。

    楚懷修披頭散髮,錦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肩頭,赤腳踩上地板,把香片扔進香爐,幾縷白煙嫋嫋鑽出青瓷鏤花香爐蓋,與室內那股糜爛的麝香味兒融合在一處,更顯滿室沉悶厚重。

    他垂着眼簾,語調落拓:“蕭卿,千年野山參,孤手裏確實有。但天底下,僅此一支,是關鍵時候可以續命的東西。孤給你野山參,你能給孤什麼?”

    “殿下!”

    南景震驚不已:“您糊塗了是不是?!他可是蕭弈!他與咱們有仇,您怎麼能給他千年野山參——”

    楚懷修冷淡地睨向他。

    他的眼神嗜血陰鷙,激得南景急忙閉嘴。

    是了,與蕭弈有仇的,是他自己。

    而非楚懷修……

    蕭弈低笑幾聲,散漫道:“不妨開門見山,太子想要什麼?”

    楚懷修倚在香爐架子邊,指尖把玩着細長金匙,正色:“靖王世子手握兵權,功高震主。孤要你,一世爲臣,在孤統治期間,不得謀朝篡位,不得懷有異心。”

    蕭弈笑出了聲。

    他頷首:“成。”

    楚懷修又道:“靖王世子詭計多端,爲防止你言而無信,孤希望,你能以南寶衣的性命起誓,絕不背叛孤,絕不對孤的江山起心思。”

    蕭弈叩了叩花幾,丹鳳眼底滿是不屑。

    南越屈居西南,兵馬不過百萬,山河疆土也只有幾個郡縣,他從來看不上這點彈丸之地。

    他淡淡道:“我不僅可以起誓,在你統治期間絕不謀朝篡位,我甚至還能幫你出兵禦敵,拓展疆土。但若要我效忠你,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蕭弈似笑非笑,睨向南景:“我要這位北探花,世代不得爲官。”

    南景驚呆了!

    這兩人討論得好好的,幹嘛把戰火引到他身上!

    他連忙跪伏在地:“殿下,您別聽蕭弈花言巧語!您被封爲太子,我從中出了多少計謀,殿下,您不能過河拆橋啊!”

    楚懷修挑眉。

    一個是手握兵權的權臣,一個是沒什麼大用的幕僚。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他微笑:“那便依蕭卿所言。”

    他又吩咐侍女:“去取千年野山參。”

    蕭弈走後,南景崩潰悔恨地跌坐在地。

    早知道蕭弈那麼難搞,他剛剛就不上躥下跳了!

    楚懷修坐回榻上,展開畫像,餘光睨了他一眼:“你只擅長刁鑽詭計,並非治世能臣。雖不能爲官,但念在你爲孤出謀劃策的份上,孤會爲你與大公主賜婚。駙馬不得爲官,卻也算皇親貴胄。南景,你後半生也算衣食無憂了。”

    南景痛苦地閉了閉眼。

    駙馬是什麼東西,那是有名無實的玩意兒!

    他投入楚懷修門下,爲他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是爲了從龍之功,是爲了東山再起,是爲了權勢赫赫!

    可到頭來,他怎麼就成了駙馬?!

    這跟入贅有什麼區別!

    然而他到底不敢忤逆楚懷修,否則連駙馬都沒得做了。

    他只得哭喪着臉,忍氣吞聲地拱手謝恩。

    正要和侍女們退出去,他到底心有不甘。

    不甘心,被蕭弈壓上一輩子!

    他突然道:“殿下,蕭弈手中的四十萬兵權,都在蜀郡。而他在盛京城裏面的勢力,名爲玉樓春,殿下必定聽說過。”

    “聽說過。名義上是個戲樓,實則做百曉生和殺人越貨的買賣。”

    “正是。玉樓春高手衆多,是探聽消息的絕妙之所。如果蕭弈當真效忠殿下,就該把玉樓春獻給您以表忠心,您說是不是?”

    楚懷修欣賞着畫軸上展袖而舞的溫彤:“繼續說。”

    “爲了徹底掌控蕭弈,咱們可以如此這般……”

    南景退出內室時,滿臉得瑟。

    蕭弈再猖狂又如何,他總能想法子,一點點從他手中奪取權勢!

    當他沒了玉樓春又沒了兵權,就是被他南景踩在腳底下的時候!

    內室。

    輕風透窗,帳幔翻飛。

    楚懷修凝視着畫軸,清雋俊美的面龐上流露出癡迷。

    他撩開袍擺與腰帶,半闔着雙目,再度低沉喘息。

    遺落在深閨內室裏的嘆息,似惋惜,似癡狂:“太子妃姐姐啊。”

    ……

    千年野山參,被迅速熬煮成湯羹,送進了寢屋。

    蕭弈坐在庭院枇杷樹下,眉目透着從未有過的冷峻,完全不敢想象,若是皇嫂母子雙亡,他該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皇兄交代。

    南寶衣看着他。

    樹上掛着宮燈,他玄衣大氅,側顏線條比尋常人更加深邃,分明是不近人情的涼薄模樣,可是她從他眼底讀出的,卻是溫柔和擔當。

    前世今生,他都是值得信賴的男人啊。

    她緩步上前,在他膝邊跪坐。

    她將小臉貼在他的膝頭,淚水悄然染深了他的袍裾。

    蕭弈輕撫過她的鬢髮,不解道:“好好的,怎麼哭了?”

    南寶衣使勁兒搖頭。

    前世,她曾在暗地裏抱怨蕭弈,抱怨他總給顧崇山帶去麻煩,總與顧崇山爭奪權勢,才令她承受那麼多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