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弄丟了南嬌嬌,對不起
    炎炎夏日,長風燥熱。

    蕭弈凝視兄長的頭顱,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舉止謙和的貴族郎君。

    曾不遠千里趕赴蜀郡,只爲看一眼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

    曾在他受了母親的委屈之後,領他回府,親自給他端來一碗牛肉麪湯,輕撫他的後背,溫柔地喚他“阿衍”。

    蕭弈閉了閉眼。

    他用錦布包住頭顱,交給十苦:“帶回去,好好安葬。”

    宮樓的禁軍圍了過來。

    爲首的禁軍副統騎在馬上,手持長戟,冷傲道:“卑職給雍王殿下請安,殿下初回長安,有所不知,這叛賊頭顱,是皇后娘娘親口吩咐掛在城樓上的,沒有娘娘懿旨,任何人不得擅自——”

    寒芒乍現,猶如天光。

    九尺陌刀,驟然劃過副統領的脖頸!

    他臉上還保持着冷傲的表情,頭顱卻狼狽地滾落在地,一直骨碌碌滾到十言的馬蹄旁才停止。

    他的顱腔噴涌出鮮血,高大的身子在馬背上歪了歪,很快栽倒在地。

    其他禁軍頓時驚恐不已。

    他們嚥了咽口水,望向蕭弈的目光哪裏還有剛剛的怠慢。

    蕭弈收刀,漫不經心地催馬朝宮中而去:“這天下,姓蕭。”

    行至御書房。

    大內總管連忙笑眯眯地向他行禮:“奴才給雍王殿下請安!殿下一去二十年,歸來時卻帶回了西南十郡,大大拓展了我國疆土,乃是我大雍的英雄哩!”

    拍完馬屁,卻見蕭弈一臉不耐。

    他輕咳一聲,連忙進去通傳。

    蕭弈被引進御書房。

    御書房佈置風雅,只可惜絲毫不見奏章、國璽等物,滿室墨寶書香,牆壁掛滿古畫,不像是一國之君的書房,倒像是哪位文人墨客的山居。

    窗下跪坐着一位男人。

    穿素白墨竹紋常袍,頭戴金冠,側顏俊美,正認真地在宣紙上勾勒一副工筆畫。

    許是身體不大好,他沒畫多久,就用手帕捂住嘴劇烈咳嗽,卻惹得脣瓣更紅,俊臉上也浮現出潮紅,病弱中呈現出月光般昳麗清絕的美。

    蕭弈看着他。

    這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

    大雍朝堂上,最沒有存在感的男人。

    蕭弈實在沒有行禮的慾望。

    他落座,隨手端起一盞香茶,慢悠悠輕撫茶蓋:“才從西南迴來,特意進宮,向父皇請安。”

    蕭煜擡眸。

    打量蕭弈片刻,他溫和道:“這些年,阿衍過得好不好?”

    蕭弈挑眉,態度不善:“你覺得呢?”

    “阿衍恨朕?”

    “你縱容她,害死了你的嫡長子,甚至把他的頭顱,懸掛在宮樓上示衆。忠奸不分,你枉爲人君。見死不救,你枉爲人父。”

    蕭煜似乎沒料到,初次見面,就被這個兒子劈頭蓋臉地痛罵一頓。

    他收回視線,靜靜地提筆舔墨。

    欲要在紙上繼續勾勒竹葉,握筆的手卻有些顫抖。

    半晌,他輕聲道:“她喜歡。”

    “她還喜歡蕭家天下,你是不是也要拱手相讓?”

    蕭煜沒吭聲。

    蕭弈本欲喫茶,見他如此姿態,內心對這所謂的父親失望至極,哪裏還有喫茶的心思。

    他起身,敷衍地行了個退禮,離開了御書房。

    細密竹簾,讓透進來的陽光變得格外溫柔。

    蕭煜掩拳咳嗽了幾聲,雖然天子,可眼中盡是落寞。

    蕭弈踏出門檻。

    十言等候在外,低聲道:“劉公公剛剛過來傳話,說文武百官都等候在高陽殿,等殿下過去喫接風酒。幾位皇子殿下也在。”

    “不去。”蕭弈走下臺階,“王妃可有消息?”

    十言跟上:“天樞暗衛已經分散潛入到長安市井,如果王妃在長安的話,半個月內,肯定能查到線索。”

    蕭弈頷首。

    十言亦步亦趨,望了眼高陽殿的方向,擔憂道:“您初回長安,就不給那些世家大臣臉面,會不會招惹禍患?卑職聽說,大雍朝堂,幾乎被世家大族把持,他們的權勢,甚至隱隱凌駕於皇權至上……”

    蕭弈牽住繮繩。

    他翻身上馬,不耐勾脣:“一羣靠祖宗蔭庇的碩鼠,何必給臉?”

    說完,一夾馬肚,朝宮外疾馳而去。

    十言目送他遠去。

    年輕的雍王殿下鮮衣怒馬,姿態囂張。

    偏偏,他有囂張的資本。

    十言情不自禁地讚歎:“史書上記載的梟雄,大約便是如此氣度吧?這天下,再沒有人能叫我家殿下低頭屈膝……”

    ……

    “給祖母請安。弄丟了南嬌嬌,對不起。”

    南府,正廳。

    蕭弈跪在蒲團上,低下頭。

    廳堂裏坐滿了南家人。

    南老夫人端坐在上,從前瞧着慈藹豐腴,如今已是瘦了一圈,老眼紅腫,眼角多出許多細密皺紋,顯然天天以淚洗面。

    她別過臉,掩面而泣,顯然是不想看見蕭弈。

    廳堂一側,坐着二房的江氏和南慕夫妻以及嫡子南承禮,另一側坐着三房的程葉柔和南廣夫妻,以及剛滿一歲的幼子。

    衆人都是看着南寶衣長大的,將她視如珍寶,並沒有因爲蕭弈身份高貴,就不去責怪他。

    江氏還算冷靜,質問道:“承書寫了信過來,說是你母后綁架了嬌嬌……蕭弈,你怎麼能由着你家裏人欺負嬌嬌?!”

    蕭弈沉默。

    程葉柔把寶寶交給奶孃,對蕭弈側目而視,沉聲道:“只怕咱們全家,都被這個負心人騙了!他是大雍皇子蕭道衍,可當年婚書上寫的名字,卻是蕭弈。所以那封婚書,根本就是無效的!蕭弈,你把我們全家人當做白癡,蓄意騙婚,辜負嬌嬌愛慕,其心可誅!”

    一番話,說得老夫人更加傷心。

    季嬤嬤跟着抹眼淚:“老祖宗,您別哭了,哭了兩個月,再哭,這雙眼都要哭瞎了……”

    一片憤怒悲傷的氣氛中,南廣嗑着瓜子,瞅一眼蕭弈。

    這廝戴着蟠龍金髮冠,是大雍皇子哩!

    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大雍皇帝!

    他眼饞不已,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我說兩句啊,其實阿衍並不是有意辜負嬌嬌的,阿衍這些年過得也很不容易,咱們大家都是長輩,要多體諒他——”

    “你閉嘴!”

    南家衆人異口同聲。

    南廣驚恐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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