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二哥哥一副要爲她守身如玉的口吻
    已是下半夜。

    山寺細雪簌簌,僧侶各自回了禪房,宮女們坐在屋檐下,正打着盹兒。

    遊廊裏,六角青皮燈透出冷白光影。

    矮案上堆積着小山般的堅果殼兒,寒風吹過,碟子裏剝下來的花生紅衣像是蝴蝶般捲上夜空。

    南寶衣喫得飽飽,趴在案上,睡得迷迷糊糊。

    蕭弈靜靜看着木格窗。

    高麗紙後一點暖黃燈火,倒映出斑駁人影。

    依稀可以看出榻邊帳幔低垂,年輕的僧人坐在榻邊,擁着漸漸熟睡的帝姬,哪怕坐姿端正清高,爲少女輕掖被角的手,也仍舊流露出潛藏在心底的保護欲。

    他輕嗤:“六根未淨,算什麼出家人?”

    南寶衣驚醒。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嘴角邊的口水沾上了幾瓣花生紅衣,茫然地左顧右盼:“出嫁?誰要出嫁?帝姬不能出嫁!”

    蕭弈彎起薄脣。

    他拿出一方手帕,仔細爲小姑娘擦乾淨嘴角:“沒人要出嫁。”

    南寶衣鬆了口氣,又開始打瞌睡。

    蕭弈抱起她:“山間落雪,在這裏睡會染上風寒。我抱你回屋。”

    他徑直朝自己歇腳的禪房走去。

    南寶衣睡意朦朧眼皮打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顧。

    等他步出蕭青陽的禪院,她才猛然睜開眼。

    不對啊!

    她和二哥哥已經不是夫婦,他抱着她作甚!

    看方向,還是往他屋裏抱!

    深更半夜,佛門重地!

    這廝色膽包天!

    她緊張:“你你你——”

    “不許說話,否則就親你。”

    蕭弈淡然,拿斗篷給她裹嚴實。

    南寶衣連忙捂住嘴。

    她瞪着蕭弈,一路從蕭青陽的禪院,瞪到他的禪院。

    蕭弈穿過種着青柏的青磚小徑,拾級而上。

    守在廊下的九喜,連忙起身行禮。

    她看了眼被蕭弈牢牢抱在懷裏的南寶衣,低頭推開屋門,恭敬地退到一旁:“十言喫壞了肚子,因此由卑職替他守夜。”

    蕭弈跨進門檻。

    屋門從外面被關上。

    蕭弈把南寶衣扔到青竹榻上:“別瞪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南寶衣盤膝坐起。

    她見蕭弈枕邊放着書冊,於是隨手拿過來,嘴上道:“你不抱我,我能瞪你嗎?堂堂皇子殿下,金尊玉貴,卻跟個登徒子似的。”

    “別看——”

    蕭弈伸手去奪。

    南寶衣已經翻開。

    她只瞄了一眼,立刻嫌棄地還給他:“你竟然一個人偷偷地看這種圖!躲在自己府裏看也就罷了,竟然還帶到外面!”

    蕭弈合上圖冊。

    耳根微紅。

    他坐到南寶衣身旁,捏了捏她的臉蛋:“誤夾在卷宗裏帶出來的,並非有意。我本就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府中不曾金屋藏嬌,又沒有去逛花樓的癖好。你再不給我看避火圖,我還是男人嘛?便是顧崇山,也曾偷偷摸摸地看過這種東西吧?”

    南寶衣勾弄着錦被,嘴角忍不住地翹起。

    她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二哥哥一副要爲她守身如玉的口吻,算是很喜愛她了。

    她想着,傲嬌地打了個呵欠:“我好睏,得睡了。”

    她捲起錦被,滾到牀榻裏側。

    她幾乎要貼到牆上。

    蕭弈合衣躺下:“不必離我那麼遠,我雖不信神佛,卻也敬重僧人虔誠,不會在他們的地盤上,做出格的事。”

    小姑娘沒搭理他。

    他從容地閉上眼。

    沒過多久,就感覺到身上多了些東西。

    他睜開眼。

    小姑娘傾着身子,正仔細給他蓋上半邊兒錦被。

    她擡眸看他一眼,又兔子精似的鑽回了被窩。

    蕭弈摸了摸錦被,薄脣笑意更盛。

    南寶衣躲在黑暗的被窩裏。

    她睜着眼睛,聽着背後平穩的呼吸,突然多了些淚意。

    二哥哥是真心喜愛她的。

    如果她沒有殘缺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殘缺,等拿到卷宗,家族被評爲上品士族,她就可以以士族女郎的身份,驕傲而又問心無愧地站在他身邊。

    如果她沒有殘缺,她不比任何長安的世家女郎遜色。

    如果她沒有殘缺,她配得起他。

    久違的自卑感在寂靜的深夜悄然襲來,少女躲在黑暗裏,獨自用手背擦去失控的淚水。

    他求而不得,她又怎能得償所願?

    禪房靜謐,能聽見山中落雪的聲音。

    可蕭弈聽不見雪聲。

    他只聽見了少女努力壓抑的抽噎聲。

    撕心裂肺,摧人心肝。

    他能感受到,她死死抓着錦被,因爲壓抑得太厲害,渾身都在輕顫,她生怕會被他聽去。

    他沉默着翻過身,一把撈過南寶衣的腰肢,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屋外風雪肆虐。

    南寶衣由他抱着,因爲知道明天黎明到來時,她仍舊得被迫疏遠他。

    她好捨不得二哥哥。

    ……

    次日。

    山寺鐘聲杳杳。

    南寶衣醒來時,枕邊人已經不知去向。

    她自個兒梳洗乾淨,走出禪房,看見周聆書和唐驍穿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僧袍,抱着茶水並排坐在屋檐下,正在賞雪。

    她好奇:“殿下呢?”

    唐驍目不轉睛:“下山辦案去了。”

    南寶衣往四周瞄了瞄,沒瞄見九喜。

    她道:“九喜呢?”

    周聆書從容不迫:“跟着下山了。”

    南寶衣“哦”了聲,心裏怪不是滋味兒的。

    她又見這兩人怪里怪氣的,不禁道:“你們坐在這兒幹什麼?”

    “參禪。”

    兩人異口同聲。

    南寶衣抿了抿小嘴。

    參禪……

    這倆繡花枕頭能參得透禪纔怪。

    她搬了張繡墩,也坐在他倆身邊:“我與你們一道參禪。近日總覺得心裏毛躁,能平心靜氣片刻也是好的。”

    於是三人都抱着熱茶,靜靜觀望落雪。

    過了一刻鐘。

    南寶衣率先收回視線,喝了口冷卻的茶,道:“怪無聊的。”

    得,她是第三個繡花枕頭。

    周聆書和唐驍跟着收回視線,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我們也覺得怪無聊的。”

    南寶衣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們來萬國寺,辦的是什麼案子?”

    唐驍道:“長安城附近村鎮,每年都在發生新嫁娘失蹤案,連續十年,失蹤的新嫁娘多達七八十個,已經成爲轟動長安的第一懸案。

    “今年倒是沒發生過,就在大家以爲兇手可能金盆洗手時,半個月前,萬國寺附近突然發生了一例。新嫁娘坐在閨房等待夫婿迎親,突然就不見了。

    “十年來,歷任司隸都找不到破案線索,於是有信鬼神之人,將新嫁娘的失蹤稱作——山神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