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她該有多疼多委屈啊
    

    南老夫人拿柺杖狠狠叩了叩地板:“我問你話!”

    南寶衣頭垂得更深:“……有。”

    老人家眼前發暈,險些沒站穩。

    她一直教她的子孫晚輩,要心懷仁慈、要與人爲善,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最疼愛的小孫女……

    她扶住季嬤嬤的手,拿柺杖狠狠敲打到南寶衣的身上,怒聲道:“你忘了你也是寒門的孩子嗎?你忘了你的根嗎?南寶衣,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祖母?!”

    她邊打邊哭。

    南寶衣抱住她的腿,哭得厲害。

    從小到大,祖母從沒有打過她。

    可是今日這一回,分明不是她的錯,她卻捱了打。

    明明不算太疼,可是心裏的委屈鋪天蓋地,她啞着嗓子哭:“祖母別打了……祖母別打了……”

    老人捨不得她的小孫女掉眼淚,心疼得厲害。

    她擦了擦淚,問道:“可知錯?”

    南寶衣抱着她的腿,小臉貼在她的膝上,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老人失望不已,卻仍舊抱着一線期望,小心翼翼道:“去給周家郎君和那些讀書人道個歉,咱們改正錯誤,再不助紂爲虐,好不好?”

    南寶衣小臉埋得更深。

    都走到這一步了,她怎能回頭?

    她不肯,哭得厲害,一聲聲喚着祖母,淚水沾溼了老人的裙襬。

    她買來的酥皮烤鴨掉落在地,紙包散開,便露出了烤得金黃酥脆的鴨子,鬧了這一陣,鴨子也涼透了。

    南老夫人止不住地哽咽,握着柺杖的手顫抖得厲害。

    那是她愛喫的東西,是她的嬌嬌兒特地給她買的……

    小姑娘從小嬌養,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今日捱了打,她該有多疼多委屈啊……

    到底還有這麼多外人在場,她只得強忍心疼,沉聲罵道:“便是你官居一品,那也是我南家的孫女。去祠堂跪着去,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出來!”

    南寶衣擦了擦眼淚。

    低垂的長睫,遮住了水盈盈的瞳珠。

    那瞳珠泛着紅,卻在哭過之後,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澈冷靜。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

    她只要幾個月的時間。

    只要捱過這幾個月,一切就都能變好……

    她深深呼吸,慢慢站了起來。

    她看了眼周霆聲,倔強道:“道不同不相爲謀,跟隨皇后娘娘,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要我道歉,絕無可能!”

    老夫人喫驚:“嬌嬌,你瘋了是不是?!”

    她的嬌嬌兒,不敢說知書達理,卻也是明辨是非的人,怎麼去宮中混了一段時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南寶衣心如刀割,嘴上卻逞着強:“祖母一向疼我,今日卻被那些小人矇蔽蠱惑,甚至拿柺杖打我!從小到大,您從沒有打過我!罷了,這個家,我不待也罷!嘗心,我們走!”

    她轉身,決絕地走出廳堂。

    南老夫人肝氣上逆,往後仰倒。

    幸虧季嬤嬤和幾個侍女扶住,纔不至於暈厥過去。

    季嬤嬤哽咽着,喊道:“五姑娘,您說的那是什麼話?您是要活活氣死老夫人嗎?!”

    南寶衣站在遊廊裏。

    寒風攜裹着冷雨,捲起少女深青色的輕紗裙裾,透出幾分高處不勝寒的蕭索。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府上的其他人。

    圍廊裏站滿了侍女嬤嬤,大房二房三房的人紛紛趕了來,不解地看着這一切。

    江氏着急:“老祖宗最疼愛嬌嬌,怎麼突然鬧起來了?”

    寧繁花扶着孕肚,擔憂不已:“嬌嬌……”

    “應當是朝堂上的事。”南承禮雙眉緊鎖,“我今日在城中談生意,聽說了天降神石和萬人血書的事。嬌嬌她投靠沈皇后,怕是魔怔了。”

    “你才魔怔了!”南廣不高興,“那可是沈皇后,高高在上一手遮天,不投靠她投靠誰?那個不中用的蕭弈嗎?可別忘了,都是因爲皇后娘娘,咱們家才能成爲世家哩!嬌嬌做得對!”

    程葉柔抱着小歲安,白他一眼:“你前幾個月才說,雍王是個有能耐的……”

    衆人私語着。

    南寶衣垂在腿側的雙手早已攥緊成拳,指甲生生把嬌嫩的掌心掐出了無數帶血的小月牙。

    她沉着臉走到雨中。

    她轉身跪下,恭敬地朝廳堂磕了三個響頭。

    不顧季嬤嬤的叫喊和祖母的大罵聲,不顧寧繁花等人的阻攔,她帶着嘗心,決絕地踏出了南府。

    雨水澆打在面頰上,微涼。

    頭腦卻清醒得可怕。

    她必須綁在沈皇后的船上,可她卻不想拖着家人一起綁在那條船上,當衆和祖母他們一刀兩斷,萬一將來出事,也不至於叫那些朝臣遷怒她的家族。

    周霆聲較真是較真了點,但他這一舉動,卻間接地幫了她……

    府門前,雨珠在青石板磚上濺起,漾開一圈圈漣漪。

    巷子裏空空蕩蕩,落雨的時節,不見半個行人。

    她擡手摸了摸胸口,這裏也像是空空蕩蕩。

    嘗心爲她撐着傘,小聲道:“總有一天,天下人都會知道王妃的委屈。”

    南寶衣笑笑,沒說話。

    只是丹鳳眼裏,卻始終藏滿了亮晶晶的希望。

    “南小五。”

    有人跟了出來。

    南寶衣回頭,姜歲寒撐着傘,揹着個藥箱。

    她愣了愣,旋即一笑:“姜大哥是來給祖母請平安脈的?剛剛叫你見笑了。”

    “你我之間,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姜歲寒並不在意,“貿然跑出來,現在無處可去了吧?我在城裏有一座小宅院,走吧,我領你去那裏落腳。”

    ……

    姜歲寒的小宅院在城北,是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子,廂房佈置得乾淨清幽。

    南寶衣淋了雨,夜半時生了高燒。

    蕭弈得知消息趕過來時,瞧見小姑娘躺在帳中,燒得小臉通紅,張着小嘴兒,呼吸有些艱難。

    拿帕子替她擦了擦額角的細密汗珠,他不悅地盯向姜歲寒:“你杵在那裏作甚,爲什麼不開藥方?”

    姜歲寒咂咂嘴。

    他倒是想開,可是南小五懷着身孕,哪裏能胡亂吃藥。

    他磕磕巴巴道:“其實,其實燒得也不算太嚴重,拿冷帕子敷敷身體散散熱,熬個兩天就能恢復如常了。”

    蕭弈眉頭一壓:“熬個兩天?!”

    姜歲寒一個激靈,覺得他的眼神簡直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