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爲難不已,但主人已經下令,她只能硬着頭皮去做。
……
天牢的門緩緩開啓,容景煜在林得心的陪同下,直接來到關押洛泱的牢房。
洛泱低垂着頭,一副昏迷的樣子,容景煜不由瞧向林得心,很明顯是在質問他。
林得心急忙解釋,“皇上,奴才也是怕她不受控制,所以命人在天牢裏點了迷迭香,讓她暫時安靜一下而已。”
林得心說完,又命人點燃了另一個檀香,香氣直沁洛泱鼻翼,洛泱眼睫輕輕顫了顫,這才睜開眼睛。
當看到容景煜負手立於面前時,視線一下變得清晰起來。
容景煜開口道,“洛泱,我們繼續談一談昨晚爲未談完的事吧!”
洛泱看都未看他一眼,冷聲道,“我的回答還不夠明確嗎?”
“那只是你的一時氣話,朕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所以朕今天才會特意又來問你一遍。”
“你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容景煜指尖在下顎處摸了摸,隨後笑了,“別這麼說嘛,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的。”
“你就算是拿我的命去,也改變不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莫桑呢?”
聽到莫桑兩個字,洛泱原本平靜的目光立刻變得犀利,直射容景煜。
“你什麼意思?”
見他終於有了反應,容景煜涼涼一笑,皺着眉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既然你不同意,那莫桑可就要受苦了!”
洛泱聞言,手猛的攥住鐵樁,雙眸冒火的盯着,“容景湛,你敢!”
容景煜揚眉直視着她,反問,“這天下有什麼事朕不敢做的事?來人……將莫桑帶進來。”
洛泱的心猛的一沉,下意識的看向天牢門口,果然看見兩名侍衛架着昏迷的莫桑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莫桑全身上下都是斑駁的血跡,看的洛泱的心揪成一團,攥着鐵樁的手,也莫名收緊。
在洛泱的注視下,侍衛將莫桑架到容景煜身側,並刻意麪對着洛泱。
容景煜擡起手,林得心很配合的拿出一把匕首,放進他手裏。
容景煜拿起刀,直接在莫桑手臂比劃中,邊比邊說,“洛泱,你知道什麼叫拆骨削肉麼?“
洛泱的心不由一驚,死死盯着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容景煜解釋,“很簡單,你若不答應,朕就每日在他身上割一下一塊肉,直到你答應爲止。朕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心狠,還是他的命硬。”
音落,他目光一寒,轉眼之間已經從莫桑胳膊上割下一片肉。
“不要傷害他!”洛泱撕心裂肺的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到莫桑胳膊上的鮮血迅速染紅他的衣衫。而昏迷的莫桑,只是悶哼了一聲,便再也沒了反應。
看着容景煜手裏的匕首還在往下滴着血,洛泱如發狂的野獸,衝容景煜吼。
“容景湛,你太狠了,我恨你……恨死你了!”
“無毒不丈夫,誰叫莫桑是你的軟肋呢?不過是你逼朕的罷了!”
“怎麼樣?戲你也看完了,考慮的如何了?”
洛泱攥着鐵樁的手再次收緊,想起容景湛也曾經用這樣的方法折磨小云,迫使她妥協的往事。
想不到經歷過這麼多事,他還是一點沒變,又故技重施。
想到這,她目光不由望向莫桑,慘白的臉,乾裂的脣,滿身的血……
他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透着痛苦,看着如今他這模樣,洛泱的心都要碎了!
在這樣,他肯定撐不了多久,她要如何救他呢?
一念至此,洛泱深吸了口氣,斂去剛纔的心痛表情,強裝鎮定道,“容景湛,你提出的那個條件,非同小可,我還需要幾天時間考慮。”
“幾天?朕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容景煜眸色陰冷的盯着她。
“三天。”洛泱說出了具體時間。
容景煜聞言黑眸微微眯起,似是在斟酌她的真實想法,良久才道,“好……那就以三天爲限,量你也甩不出什麼花樣。”
“不過這三天,我有個條件。”
容景煜笑意更深了,不以爲然的道,“什麼條件?”
洛泱轉而深情的看着莫桑,彷彿陷入了無線的悲哀之中,遲疑了良久才道。
“這三天,你們不許再傷他分毫,還要找最好的御醫給他治傷。”
“大膽,你一個階下囚,竟敢有這麼多要求,你當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南詔女君嗎?”林得心陰陽怪氣的嘲諷。
洛泱陰戾的目光直射向他,“我們之間的談話,還輪不到你這狗奴才插嘴嗎?”
“你……”林得心氣的渾身顫抖,正要反擊時,卻被容景煜呵住。
“閉嘴。”
林得心猛的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觸怒了容景煜,連忙噤聲,不敢多言。
洛泱直視着他,冷聲問,“容景湛,你答不答應?”
“朕答應!”
“好……三天後我要看到一個健康的莫桑,你若是食言,哪怕拼了性命,你也別想如願。”洛泱決然威脅。
容景煜脣角勾了勾,方纔道,“帶他走!”
兩名侍衛隨即架着昏迷的莫桑往外走,洛泱看着莫桑的背影,忍不住往前邁步,可由於被關在牢裏,行動有限,根本無法再往前靠近一步。
縱身她有千般不捨萬般無奈,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莫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天牢。
出了天牢,林得心壓低聲音道,“皇上,您真的要按洛泱的要求去做嗎?”
容景煜側目睨着他,“你以爲洛泱是什麼人?那麼輕易就範,若是沒有莫桑這張王牌,她定然是寧死不從的。那朕想得到南詔大王的位置,可就遙不可及了,所以……你說,這人該不該治?”
“難怪皇上抓到洛泱後,沒有立刻殺了莫桑,原來後招在這。”
林得心這才恍然,剛纔自己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