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斂了神色,靜靜地看着太后,一時間感觸良多。
此時,洛泱將剛纔配好的藥粉用熱水衝開,隨後來到太后面前,直接掰開她的嘴。
“你要幹什麼?”慕容晚情急了,抓住她的手。
洛泱冷眼瞧着她,“你既然這麼不願相信我,當初何苦冒着如此風險叫我來?”
慕容晚情聞言,這才緩緩鬆開手,默默地看着洛泱將沖服好的藥粉灌進太后的嘴裏。
直到太后喝完,洛泱才道,“這是我最近幾日費盡心思研製的藥,她能不能醒,全靠這次的藥效了!”
“那要是沒用呢?”慕容晚情問。
洛泱冷冷的答,“那就請娘娘另請高明瞭。”
慕容晚情張了張嘴,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閉嘴,轉而將關心的目光放在太后身上。
在容華殿呆了一會之後,慕容晚情才決定離開,臨走前,她忍不住又撇了眼洛泱。
似乎有很多話要與她說,但想到之前與她的種種恩怨,終是化成一句,“你好自爲之!”
隨後,對身側的絲竹道,“我們走!”
絲竹跟在慕容晚情身後,走前還時不時還撇了洛泱一眼,隨後跟着慕容晚情離開寢殿。
“小姐,她都是將死之人,還跟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她看他剛纔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得意的很。”
慕容晚情嘆了口氣,“絲竹,就像你說的,她反正已是將死之人,又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小姐,你總是這麼心軟,所以太后才怕你喫虧,以後你可得長點心。”
“放心吧!我知道。”
“那你剛纔還跟她說好自爲之,不是變相提醒她有危險靠近麼?”絲竹不滿的嘀咕。
“嗯,這個以後我會注意的。”
“娘娘,這後宮就是戰場,一不下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小姐,日後這裏,你需處處謹慎。”絲竹提醒。
“嗯。”
洛泱見二人走後,又開始心緒不寧起來,腦海裏都是慕離病重的事。
不行,她不能按照原計劃進行了,得儘快離宮纔是,慕離還等着她救命。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要怎麼做呢?
洛泱咬脣,腦子快速運轉着,就在她焦急的功夫,門外的宮女突然進來。
“洛姑娘,皇上有請。”
洛泱蹙眉,她纔剛與夜辭見完面,他這麼快召見自己幹什麼?
難道是爲了詔書一事?
想到詔書,她猛的擡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或許,這是一個契機。
想到這,她道,“我即刻就去!”
最終,在宮女的帶領下,她來到了長寧殿,果然看見容景煜早就等候在那。
見她到來,容景煜的嘴角微微上揚,“洛泱,朕已經如你所願,讓你見了夜辭,你也該是時候兌現諾言了吧!”
“你是說詔書的事?”
“嗯!”
“好,我現在就給你。”
林得心會意,以最快的速度將宣紙鋪在桌案上,隨後纔看向容景煜,示意他已經準備好了,之後站到一側,開始研墨準備。
容景煜來到桌案前,順手從筆筒中抽出一支精貴的狼毫筆,朝洛泱挑眉示意。
“筆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洛泱款步至桌案旁,與容景煜對視一眼,容景煜順勢看了手裏的筆一眼。
洛泱接過筆,隨後一耍筆桿子,將筆尖插進硯臺之中,隨後在宣紙上奮筆疾書,將禪位給容景煜的理由寫的一清二楚。
容景煜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宣紙半寸,洛泱所寫的每一個字,他都認真仔細的確認過。身怕洛泱會在字裏行間做手腳,矇騙於他。
好在,每一個字的意思,都清清楚楚,洛泱並沒有耍花樣。直到,停筆的那一刻,他纔算是真正的安心。
“你滿意了?”
洛泱順勢將狼毫筆丟至一旁,筆尖上的墨水韻開,滴在桌案上。
宣紙上的墨跡還未乾透,容景煜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仔細的觀看。
“好,好!”
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黑眸泛着貪婪的光。洛泱看到這樣的他,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
她認識容景湛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從他眼裏看到這樣的貪婪之光。
以前的容景湛,對於任何東西,都平淡視之,無論是權利、珍寶、美女……
他從未對這些東西在意過一分,甚至沒有過多留意過一眼。
如今看着眼前握着的詔書,興奮異常的他,洛泱竟覺得無比陌生,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容景湛嗎?
爲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陌生呢?彷彿變了個人般。
就在她發怔時,耳畔響起了容景煜的聲音,“對……就是這樣,這就是朕要的結果。”
洛泱飄遠的意識,這才被他拉了回來,茫然的看着眼前這個得意忘形的男人。
那一刻,不知道爲什麼?
她竟覺得眼前的男人,無比噁心,像極了之前那個被她所傷的容景煜。
這個念頭一出來,洛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就在她錯愕間,容景煜將宣紙遞給林得心,“快婊好,快……千萬別弄壞了!”
他催促,言辭中都是迫不及待,似乎多等一刻,都像是要他的命一樣。
林得心不敢怠慢,急忙按照他的吩咐,將詔整理好,交給他。
容景煜接過詔書的那一刻,眼裏的光更亮了,彷彿看着期盼已久的寶貝。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良久才依依不捨的將詔書遞給洛泱。
“這詔書,由你親自交給夜辭,朕想……他會更信服的。“
音落,他陰寒的目光直視着洛泱。
洛泱接過他遞過來的詔書,只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應了聲好。
“那事不宜遲,明天你就將詔書給他,讓他儘快趕回南詔,處理相關事宜,朕可沒有耐心等太久哦!”
說這話時,他眼裏貪婪本色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