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裏,太后從未給過她好臉色看,每次見面幾乎都是劍拔弩張,要麼就是爭鋒相對。
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心平氣和的談過話,更沒有主動牽過她的手。
她這是主動再跟她示好嗎?
小云恍惚地同時,太后聲音又起,“爲了湛兒,哀傢什麼都可以放棄。所以……”
說到這,太后頓住,忽然就有些哽咽了。
小云詫異的同時,迎上太后的視線,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看到太后眼中似乎依稀有淚。
向來高傲,又從未將她看在眼裏的太后,居然在她面前現出悲傷的一面。
這是爲什麼?小云實在不解。
這時,太后幽幽道,“小云……有些話不用哀家明說,你那麼聰明,哀家相信你懂的。”
“我懂的?”小云疑惑呢喃。
太后分明是話裏有話,她既然沒有明說,小云也沒有多問,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良久,她終於從太后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
……
轉眼又過了一日,洛泱查看了一下莫桑的情況,他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好在,他的內傷在慢慢修復。
再過些時間,應該是就能醒來吧!
她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了慕離,昨日慕離被她的北荒之力誤傷,雖然當時慕離並沒有表現過份的痛楚。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北荒之力的危害之大,而且昨天慕離把鳳嵐夕帶走後。就再沒有來看過她。
事後她還從夜辭那得知,慕離專門要了一處座宮殿,安置鳳嵐夕。不僅如此,他還同鳳嵐夕住在同一座殿中。
想到這,她越發不安起來,還是決定前往看看,另她沒有想到的是。
她剛到朝陽殿附近,遠遠的就看見南宮羽和幾個侍衛守在殿門口。
南宮羽見到洛泱,躬身道,“聖主,你來了!”
“嗯,昨日你家公子受了傷,今日可否好些?
“公子很好,聖主放心。”
“本君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特地前來看看他。”
“聖主的好意,屬下會代爲轉告。”南宮羽公式化的回答,卻沒有讓道的意思。
她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南宮羽還是這樣,洛泱感到奇怪的同時。
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整座朝陽殿都佈滿了暗衛,而且那些暗衛都是慕離的親信。
他這是做什麼?
保護鳳嵐夕,還是爲了防着她?
而且都讓南宮羽親自看守殿門了,擺明有問題,一念至此,她直接擡步往裏走。
果然,南宮羽伸手拉住了她,“聖主,君上有令,這幾日他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他。”
洛泱聞言,側頭睨眼瞧着他,“連本君都不行嗎?”
“聖主,是任何人……當然就包括您了!”南宮羽耐着性子解釋。
洛泱未語,仍然執意往前邁步,南宮羽急了,“聖主,別讓阿羽難做,行嗎?”
迎上南宮羽哀求的視線,洛泱有些不忍,於是以手掩脣,低聲道
不料,南宮羽並不領情,反而堅定回答,“如果阿羽私自放聖主進去了,就是抗旨的大罪!身爲公子的護衛,恕阿羽不能答應聖主。”
“阿羽,你何時變得這般迂腐了?”洛泱有些慍怒。
“忠君之事,是阿羽做爲護衛的本份,聖主也是爲君之人,還請諒解阿羽的苦心。”
他越是這樣相攔,洛泱就越擔心,不由冷聲命令,
“南宮羽,本君以女君的身份命令你,讓開!”
“除非聖主從屬下屍體上踏過去,否則阿羽絕不相讓。”南宮羽斬釘截鐵的說。
“那就別怪本君不客氣了!”洛泱說着,故意在南宮羽面前運起掌力。
孰不知,南宮羽根本不爲所動,看樣子是做好了被重傷的準備。
被南宮羽逼到進退兩難的地步,洛泱有些無奈,正欲對南宮羽小懲大戒時。
身後突然響起了夜辭的聲音,“何事?惹的女君如此動怒,非逼女君陛下動手不可?”
洛泱心下一喜,掌中的銀光驟然消失,轉身對夜辭道,“將軍,你來的正好,把他拖開。”
夜辭並未動手,而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洛泱,洛泱只能解釋。
“他攔着本君,不讓本君去看公子。”
夜辭這纔看向南宮羽,兩人相視一眼,南宮羽什麼都沒有說,再次垂下眼眸。
夜辭抿脣,眉心也跟着緊了緊,像是陷入爲難之中。
見夜辭遲遲沒有反應,洛泱催促,“夜辭……還等什麼呢?”
不料,夜辭反而看向她,沉聲道,“女君陛下,人家南王既然說了不見任何人,你也彆強求了,還是先回吧!”
“夜辭……本君沒有聽錯吧!”洛泱震驚不已。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意識到了什麼,有些訝然的補充。
“還以爲你是來替本君解圍的,敢情,你來這……是充當公子的說客的?”
不用說,肯定是慕離下了命令之後,怕南宮羽攔不住自己,所以私下又找了夜辭,有備無患。
這公子,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可夜辭是什麼樣的人,豈會輕易答應他人的要求?慕離到底對夜辭說了什麼?居然能說服他與自己作對?
“女君陛下,請回吧!”夜辭出聲催促。
“本君不走!”洛泱賭氣的說。
夜辭卻不再縱容她,反而沉聲提醒,“女君陛下,別忘了你昨天答應過南王什麼?那可是當着南詔所有朝臣說的話,你可不能反悔。”
洛泱像是觸電一般,猛然想起昨日的事,她這才記得,昨天答應過慕離,不再過問關於鳳嵐夕和他的事。
偏偏這個時候,夜辭又出聲提醒,“承諾過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何況君無戲言,請女君陛下三思。”
洛泱被夜辭一襲話說的有些無地自容,她咬了咬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罷了!本君不看了便是,這樣你們滿意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極爲不甘的瞥了眼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