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先前給莫桑喝下的忘情蠱,如今容景湛明顯記得洛泱,還有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
看來,忘情蠱只對當時的人格有效,如今莫桑人格暫時消失,容景湛人格甦醒。
那麼忘情蠱便對他不起作用了,而且結合剛纔她對自己的態度,甚至比莫桑對自己還要疏離冷漠。
思及此,她眉頭擰的更深了,而後緩緩放下車窗,閉目養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
洛泱站在城牆上,默默地看着即將消失在眼前的楚國軍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一直站在身後靜靜觀察的夜辭,見洛泱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才緩緩上前。
“女君陛下!”他低喚。
洛泱意識回還的同時,淚珠墜落,她連忙拭去滑落的淚水瞧向夜辭。
夜辭看到她猩紅的雙眼,“女君陛下,你這是在……”
難過兩個字,他怕觸痛洛泱的心,終究沒有說出口。
而洛泱似乎也在極力壓抑心中的悲傷,勉強笑了笑,“放心……本君還好!”
夜辭知道,莫桑就這麼走了,女君心裏肯定會有所波瀾,但情愛之事,本就是個人隱私。
何況,這還是女兒家的心思,他一個外人實在不宜多問,他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憋了半天,只說了這麼一句,“女君陛下,一切順其自然吧,莫要多想了。”
洛泱抿脣點頭,“本君知道怎麼調節自己的心態,不用擔心。”
“陛下能這麼想最好。”夜辭嘆息的同時,忽而又想到了太后。
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始終縈繞在心頭,她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后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一念至此,夜辭又問,“陛下,臣下還有一事不明,不知該不該問?”
此時,楚君已經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洛泱深吸了口氣斂了情緒問。
“有話直說無妨!”
“臣下想問,楚國的太后爲何會突然殞命於此,這期間到底發生何事?看楚王神態,似乎跟女君陛下有關。”
“你也覺得太后是本君所殺嗎?”洛泱平靜問。
“楚國太后與女君積怨已久,她死了,自然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陛下。”
洛泱聞言,眸中劃過一抹憂傷,“連你都這樣認爲,何況是親眼所見的他了。”
音落,她笑着搖頭,語氣裏充滿了無奈。
不料夜辭又道,“臣下話還沒有說完。”
洛泱意外的瞧向他,靜靜地等他繼續說,只聽夜辭道,“若是換做從前,陛下會這麼做實屬正常。但如今你已經是南詔的女君,臣下相信陛下不會做出不利南詔的事。所以……楚國太后,應該不是死於女君之手。”
夜辭這麼一說,洛泱更加無奈了,“她確實死於我手。”
這下換做夜辭驚愕了,這不是跟她剛纔說的話自相矛盾嗎?
“原是如此,難怪之前楚王會用那種眼神看女君,定是他誤會了!不過……太后最大的願望不是離開南詔嗎?爲何突然會選擇自盡於此?”
“她是想以最慘烈的方式激化我和她兒子之間的矛盾,讓他兒子恨我,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牽絆。”
說到這,洛泱的心猛的痛了起來,身體竟往後倒去,要不是有城牆的支撐,恐怕已經站不穩了!
“陛下,你怎麼樣?”
洛泱搖了搖頭,顫抖的手不由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無論是莫桑還是容景湛,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有結果。
而且明明這樣的結局也挺好,可爲何她的心卻還是這麼這麼的疼呢?好一會,她才緩過勁來,臉色方纔好看一些。
夜辭勸道,“事已至此,女君陛下多想無益。”
洛泱閉了閉眼,“本君知道,只是太后這麼一鬧,藥引之事,又成迷了!”
她本以爲這次可以順利拿到藥引,然後放他們走,沒有想到太后居然以這麼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命,而藥引,恐怕也隨着她的死,成了永遠無法解開的祕密了!
“女君陛下,太后居然這麼不想你得到藥引,以她的個性,自己死了,一定會想辦法將藥引也毀了。但是她死的這麼突然,又在這裏。所以此事她勢必留了後路。”
夜辭這麼一說,洛泱有如大夢初醒,“對啊!這一點本君怎麼沒有想到。”
“女君陛下不妨好好想想,若太后有意囑咐別人去做這件是,那誰最有可能?”
“這些天,太后接觸過的人只有小云。而她們兩個人並不和睦,太后應該不會將此事交給她。”
“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她們爲了對付陛下,放下彼此的成見,攜手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洛泱臉色微微一變,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副畫面,隨後她道。
“夜將軍,經你這麼一提醒,本君倒想起一件事來。”
“何事?”夜辭問。
“當時,楚王並不願意帶小云走的,可是她對楚王說了一句悄悄話後,楚王就改變主意了。”
夜辭眉頭也不由蹙了起來,“看來這句話是關鍵了!”
“嗯……本君猜想太后臨死前肯定交代了關於藥引的下落,小云就是利用太后的囑託,動搖了楚王的心。”
說到這,洛泱眉眼間的霧氣更加濃烈。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小云離開。”
“沒用的,太后剛死,楚王悲痛之下心思難測,當時以兩國交戰威脅,小云我們根本留不住。”
夜辭眸色暗了暗,“確實如此,可現在藥引的信息離我們越來越遠,只怕想得到更難了。”
“至少,我們有了藥引的下落,好過沒有!只要得到了相思紅豆,本君便會另想辦法去找藥引。”
說到相思紅豆,洛泱這纔想起慕離,詢問的目光再次望向夜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