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
洛川低喚。
可千亦雪除了顫動的眉睫外,依舊沒有過多的反應。
洛川失望之餘,有些慍怒,不滿的質問大國醫,“她爲何還不醒?”
“大王太着急了,還需過一會,讓病人有個緩衝的時間。”
聞言,洛川緊張的心才稍微安了些。
只要千亦雪沒事,讓他多等一會多受一絲煎熬又如何?怕就怕,給了他希望,最終又落空的那種感覺。
就這樣,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千亦雪手指動彈了兩下。
洛川感應到這一切,欣喜不已的看向大國醫,“動了,她的手指動了!”
“恭喜大王,千姑娘快醒了!”
“好……太好了!”洛川喜不自禁。
“那微臣就先退下,不打擾大王和千姑娘敘舊了!”
洛川未語,而是朝他擺了擺手,大國醫退下之後,洛川僅僅握着千亦雪的手,又等了一會。
在他的期盼下,千亦雪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呆滯的望着屋頂。
洛川欣喜若狂,但又怕嚇到了千亦雪,只能輕輕的低喚她的名字,試圖喚回她的意識。
連喚了兩聲,千亦雪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意識,緩緩朝他看過來。
當看到洛川的臉後,她擁着被子的手猛然攥緊,目光中略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狠戾和複雜。但只一瞬,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柔和以及茫然。
擔憂千亦雪的洛川全然沒有發現她的細微變化,反而情不自禁的伸手撫向她的臉。
千亦雪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的大手,揪着被褥的手不禁顫了顫,最後任由他撫上自己的臉頰。
“阿雪!”洛川低喚,聲音柔的幾乎化出水來。
千亦雪目光忽而清亮起來,四處張望,“我怎麼會在這?”
聽見她說話,洛川終於徹底安心,這才緩緩解釋。
“是本王命人把你救回來的。”
“救我?”千亦雪蹙眉,腦海裏仔細搜尋着之前的記憶。
她記得,她和夜辭潛入山樁,從面具人手裏奪回了虎符。並讓她先帶着虎符離開。
但是她放棄了逃走的機會,選擇留下來和夜辭共存亡。結果她不僅被打傷,還連累夜辭雙雙被擒。
後來,她就昏迷了,之後再發生什麼事,她就一無所知了。
見她滿臉疑惑,洛川不得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給她聽。
“你昏迷之後,面具人帶着你們前往邊境,並利用虎符得到了八道鋒令,收歸了幾十萬大軍。本王見你有危險,所以命人將你救了回來。”
千亦雪眉目低垂,細想了一會,又忽然擡眼,清冷的眸色凝視着洛川,幽幽的問。
“這些遠在邊境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洛川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後悔已經來不及。
只能有些尷尬的解釋,“是本王派在你們身邊的探子回報的。”
千亦雪心中一寒,“原來你們還留了後招,看來你不是完全信任阿雪的。”
“當然不是,他們是本王派去保護你的,本王若是不信任你,又何必派人去救你回來。”
說起這事,她纔想起夜辭,緊張的問,“那夜辭呢?”
面具人既然得到了虎符,夜辭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洛川既然出手救了自己。
說明,事情的結果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那夜此豈不成了棄子?
見她着急,洛川心中不滿,“你還關心他?”
意識到洛川的不滿,千亦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解釋。
“倒不是關心他,只是關心眼下的形勢,畢竟阿雪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
“本王派去的人,除了救你歸來的那些外,已經被全部殲滅。就連探子也不例外,所以夜辭現在的情況,本王也不清楚。”
千亦雪聞言,不由咬脣,揪着被褥的手指不由又緊了幾分。
洛川看在眼裏,黑眸微微眯起,於是又道,“不過……”
他故意放慢了語氣,果然引起千亦雪的注意,千亦雪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追問。
“不過什麼?”
洛川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目光這才與她相接。
“不過……他現在的處境,你心裏應該也清楚?”
“我?”
千亦雪眼神忽而閃爍起來,夜辭的處境,她剛纔是有想過,但她不敢往深了想。
她害怕最終的結果會跟她想的一樣。
見她有意躲避,洛川反而來了興趣,繼續道,“面具人既然已經通過虎符得到了八道鋒令。夜辭自然就沒了利用價值。死……估計是他最終的結局。要不是本王的人拼死將你救回。現在的你恐怕就得給他陪葬了。”
洛川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扎進了千亦雪的心頭。
雖然她早有準備,可親耳聽到這些話時,心裏還是狠狠的痛了起來。
可是因爲在洛川面前,她又不敢表現出憂傷的情緒,所以只能咬牙強忍着。
見此,洛川轉而撫向她的後腦,然後將她往自己面前一帶,讓她的額頭貼着自己的額頭,近的彼此呼吸可聞。
“阿雪,此行雖然任務失敗了,但本王心裏還是特別的感謝你,辛苦了!”
說着說着,他不由閉上了眼睛,感受千亦雪身上的氣息。
他們分開實在太久了,如今只有感受着她身上的溫度,聞着她身上的氣息。
他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看着眼前溫柔忘情的男人,千亦雪嘴角勉強扯起一抹弧度。
“大王,不辛苦!”
原本沉浸在溫情中的洛川,在聽到大王二字之後,猛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千亦雪。
“你叫本王什麼?”
他的聲音很冷,跟剛纔的溫柔截然不同,彷彿變了個人般。
千亦雪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尷尬的改口,“夫君,阿雪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