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辭表面雖不信,但是握劍的手也忍不住一抖,洛川看在眼裏,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夜辭,本王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最清楚,要不然你的手再抖什麼?你分明就是信了,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罷了!”
“誰不知道你陰險狡詐,本將爲何要信?”夜辭反駁,甚至因爲憤怒,劃破了洛川的胳膊。
洛川絲毫不爲所動,目光移向了他身後,刻意挑釁道,“你可以問她,她最清楚了!”
夜辭轉身,目光一寸寸移到洛泱身上,洛川刻意壞笑着提醒。
“洛泱,你告訴他,本王和千亦雪的真正關係?”
洛泱看了眼夜辭,沒有說話。
洛川突然暴呵,“你說啊!你倒是把真相告訴他啊!”
”女君陛下,他說的可是真的?”夜辭忍不住問。
“阿雪確實是父王的親生女兒,只因從小流落在外,所以極少有人知道。”
洛泱看似平靜的一句話,卻像利刃一樣狠狠扎進了夜辭心裏,夜辭忽然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脣畔。
看到極力隱忍怒氣的夜辭,洛泱慢慢擡起了夜辭身上握劍的手,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夜辭,你要殺便殺,阿雪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聽到洛泱居然鼓動他取自己性命,洛川臉上的暴戾之氣全部轉化爲了森冷。
“洛泱,你有沒有良心,本王好歹跟你兄妹一場,你居然鼓動外人來殺本王?父王與你們母女有着天大的恩,你怎麼可以慫恿別人來殺他唯一的兒子,讓他斷後?洛泱,本王倒要看看,你死後如何面對將你視如己出的父王。”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剜着洛泱的心。
父王,更是她的軟肋。
她這一生最虧欠的人就是父王。
她和孃親都虧欠他太多,他就洛川這一個兒子。若是父王還活着,看到今時今日的場景,恐怕會痛不欲生吧!
見洛泱有所動容,洛川又添油加醋起來,“若是沒有父王,你們母女兩個早就死了!何來你的今日,難道父王當初的好心,就是爲了讓你日後來殺他的兒子嗎?洛泱……這難道就是你這麼多年來,報答父王的唯一方式?還有……”
說到這,洛川激動起來,目光也從洛陽泱那移到了夜辭身上。
“還有,夜辭你……父王在世時,又是怎麼對你們父子的。本王又是如何對你的,你們都眼瞎了,看不見感受不到嗎?”
說起昔日的種種,洛川義憤填膺,覺得天下所有人都虧欠他的。
洛泱如是,夜辭亦如是,所有人都是……
夜辭和洛泱不由相視一眼,心中皆不是滋味,他們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他們也不想這麼對洛川,是洛川一直在逼他們,逼得他們無路可走。
“洛泱,夜辭,你們兩個口口聲聲說,跟本王是不一樣的人。本王倒要問問你們,哪裏不一樣了?你們爲達目的,還不是一樣不擇手段。連恩人的兒子都不放過,父王對你們恩德,你們報過嗎?從來沒有……你們都是一樣,只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其實骨子裏,連本王都不如。至少本王想要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從來不裝。而你們卻只會藏在心裏。”
“好啊,那你倒是證明給本王看,哪裏不一樣了?”
洛川淡笑,“你搬出父王,讓我們心存愧疚,無非就是不想我們殺你罷了!既然如此……好,今天我便如你所願。”
洛川心中一陣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只要保住性命。將來山高水長,他還能捲土重來。
他正暗中盤算時,洛泱卻湊近了他,一副看穿他心事的模樣。
“洛川,你現在一定是再想,只要留的性命,將來一定能捲土重來是不是?”
洛川不由一怔,有些意外和愕然,沒有想到洛泱這一次居然變得這麼聰明。
這麼輕易的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見他發怔,洛泱脣畔微彎,“看來被我說對了,你還真是這麼想的?”
洛川抿脣,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洛泱卻不以爲然,繼續道。
“王兄,謝謝你提醒了我,殺了你確實一了百了,但是這樣未免太便宜了你。而且父王與我們母女有恩,我確實該顧及他老人家的感受。所以……我剛纔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不用你死,對不起父王,也不會覺得對不起那些因你而犧牲的將士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洛泱說的漫不經心,輕描淡寫,但不知爲何,洛川此刻卻覺得毛骨悚然。
爲什麼他覺得洛泱這個提議,特別的可怕,而這種感覺,也隨着洛泱的眼神,逐漸加深。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就問,“什……什麼提議?”
豈料,等來的卻洛泱的襲擊,他下意識的反抗,卻根本不是洛泱的對手。
洛泱直接扣住他的雙臂,然後出手如風,迅速在他胸膛的幾處重要大穴點了幾下。
霎時,難以言喻的劇痛感自他周身蔓延,最後彙集在一起。
然後,他覺得胸腔突然有股無形的力量,讓他無法壓制,從體內爆裂而出。
緊接着,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身子軟綿綿的癱了下去。
待他反應過來之後,洛川整個人就像一隻發狂的獅子,怒目直視着她。
“洛泱,你竟敢廢了本王的武功?”
洛泱勾脣,“對……我是廢了你的武功。於你來說,沒有武功等同一個廢人。不僅如此,我還會將你幽禁在宮中,讓你永生永世都出不了宮門一步。失去了武功,又失去自由。”
聽到這話,洛川氣的頭皮發麻,渾身顫抖的盯着洛泱。
洛泱脣角的弧度更深了,“王兄怎麼樣?這個主意不錯吧!殺人不過誅心,我想再也沒有比這更另你痛苦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