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辭的手指上都是深刻的齒痕,鮮血不斷從齒痕裏冒出來。
洛泱急忙抽出絹帕,替夜辭纏住傷口,避免血液繼續往外滲。
“你看,再遲一會,他的手指就真的廢了!”
夜辭死死咬着脣畔,沒有說話,目光卻一直在千亦雪身上溢滿了心疼。
他不是心疼自己的手指,而是心疼千亦雪。這種痛撕心裂肺,抓心撓肝異常難受。
如果可以,他多想代替千亦雪,多想代替替她疼,替她瘋魔,替她受這樣的罪。
可是,這些都只是如果而已。
想到這,夜辭就心痛如絞,彷彿被攪碎了一般,連呼吸都覺得痛。
這時候,南宮羽也爬了過來,看着還在掙扎的千亦雪。
他忍着疼痛問,“聖主,阿雪她怎麼樣?“
“點穴之術都控制不了她,只能暫時這樣綁着了!”
“她……她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的?”
想到剛纔的一切,南宮羽至今心有餘悸。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千亦雪,簡直太可怕了!
洛泱抿脣,“這種禁術,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很難恢復正常了。”
“可她之前明明睡着了啊!而且還經歷了一場廝殺,正常情況下早就體力不支了!何況……她還受了劍傷,她居然半點不疼,體力還遠超常人。”
南宮羽的話,像是提醒了洛泱什麼?
對啊!
阿雪身上的劍傷雖然不致命,但也不輕,正常情況下就算她發狂,也不至於這麼兇猛啊!
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就在她擰眉思考間,夜辭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擡眸看向洛泱。
洛泱也正好看向他,二人視線重合的那一瞬,彼此好像都明白了什麼。
“是洛川!”
“一定是他!”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南宮羽有些納悶,“什……什麼意思?阿羽不懂!”
他話音剛落,夜辭已經趔趄的站了起來,瘋了似的往門口衝去。
“顧朝,顧朝!”
他的吼聲在寂靜的夜空格外響亮,原本熟睡的顧朝聞訊趕來,看到一聲狼狽的夜辭,有些錯愕。
“將軍,有何吩咐?”
夜辭喘息着,朝他伸出了手,“扶本將去一個地方。”
顧朝明顯感覺到從夜辭身上迸發出來的強烈怒潮,不敢怠慢,也不敢多問。急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寢殿裏的洛泱看在眼裏,急忙喊,“來人吶!”
門外等候的禁衛軍立刻擁了進來,恭敬問,“女君陛下,有何吩咐!”
“看着千亦雪。”
音落,急忙站了起來,南宮羽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手。
“聖主,你要去哪?”
洛泱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交代道,“阿羽,照顧好你自己跟阿雪,本君去去就回。”
“哎……聖主……”
南宮羽原本還要說什麼,但是洛泱的身影已經奔出門外,消失在南宮羽的視線中。
看着在地上齜牙咧嘴,毫無意識的千亦雪,南宮羽只能吩咐禁衛軍。
“把她放在榻上!”
兩名禁衛軍領命,這才擡起千亦雪往榻上走去,期間千亦雪扔不斷的掙扎。
但帷幔將她綁的實在太緊,她的掙扎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不過,還是惹來南宮羽的無限擔心,“你們小心點,千萬別傷着她了!”
禁衛軍只能更加小心翼翼,以免傷到千亦雪,直到將她安置好後。
他們才鬆了口氣,轉而看向南宮羽,“阿羽公子,你還有什麼吩咐?”
南宮羽目光不由移到千亦雪身上,此時的千亦雪正死死的盯着他。雙眸赤紅如焰,眼中皆是怨毒。
南宮羽感覺一陣膽寒,身上也陣陣發麻起來,千亦雪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
恐怖到他連多看一眼,都會呼吸困難心跳加速,想到這,他心內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漲。
這該死的洛川,居然把千亦雪變成了魔鬼,如果可以……他真想將他碎屍萬段。
就在南宮羽發怔時,禁衛禁忍不住又道,“阿羽公子,您還沒有說要屬下等人做什麼呢?”
南宮羽飄遠的思緒這才拉了回來,看向禁衛軍,“哦,你們幾個小心看着她,她若有異樣,立刻稟報。”
“屬下明白了!”
南宮羽點頭,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下哪哪都疼,他哭喪着臉追問。
“御醫來了沒有,我都快疼死了!”
剛纔捱了千亦雪那一掌,他胸口至今還疼的難受,再加上又重重的摔了那一下。他真懷疑自己骨頭都摔斷了。
一念至此,他又吩咐道,“快……趕緊扶我坐下!”
南宮羽坐好之後,御醫匆匆趕了過來,開始爲他診治。
另一邊環境較爲清幽的寢殿之中,洛川正盤膝坐在地上施術。
忽然,一股奇怪的力量衝擊着他的胸口,他施術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饒是胸腔有股怒火再燒,有種五臟俱焚的感覺,他還是咬牙強忍着。
沒有想到那股衝擊力實在太強,他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身子往前一傾,吐出口血來。
他看着地上那攤血漬,眉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爲複雜。
然後,他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一般,拼命敲打着地面。
於此同時,殿門被人一腳踹開,倒在地上驚起一地灰塵。
洛川敲擊着地面的手忽然一頓,然後緩緩擡頭,月光下,他看到門邊站着兩個人。
當看清夜辭的臉時,洛川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笑聲極盡陰森和恐怖。
看到這樣的洛川,夜辭怒火滔天,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撕碎。
“將軍,你息怒……讓屬下來。”
顧朝咬牙切齒的說,然後將夜辭扶到一邊,盯着洛川的眼睛猛然竄上一簇火焰。
他緩緩攥緊拳頭,發出咯咯的響聲,而後嘶吼一聲,朝洛川衝去。
洛川沒了武功,瞬間就被顧朝攔腰抱起,撞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