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回頭,冷冽的寒光朝洛泱射過來,嘴角倏然勾起一抹冰冷弧線。
“公主,來而不往非禮也!”
音落,他勾起手指,向洛泱臉上襲去。
看着他迅速竄過來的身影,洛泱大驚,往後退了數步,面簾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洛泱急忙偏過頭,但爲時以往,他已經抓到面簾,眼看面簾就要被掀開。
楚清寒突然出現,替她擋了一下,容景湛被迫抽回手,以失敗告終。
洛泱驚魂未定,錯愕的轉過頭,面簾晃動的更加厲害,發出勾人的脆響,耳畔響起楚清寒的厲喝聲。
“你是何人?膽敢揭開公主的面簾。”
楚清寒黑眸微沉,冷冽霸氣的盯着他。
容景湛冷哼,“只許他揭別人的,不許別人揭她的?”
“你……”
楚清寒怒火沖天,正要衝過去時,洛泱拉住了她。
“楚將軍,確實是我有錯在先,不該揭人私隱!”
她只想看清對方的真面目,沒想真的動手傷人。
“是!”
自家公主理虧,楚清寒只能強壓怒氣,退到一邊。
“公子,冒犯了!”
洛泱賠禮之後,示意楚清寒和戀月離開。臨走前 ,餘光仍時不時的瞥向容景湛。
她總感覺,他和莫桑有些相似之處,不過性格言語間又截然不同。
莫桑冷漠寡淡中透着溫潤。
而眼前的這個男子,霸氣清冷中透着寒意。
容景湛轉身,看着走遠的洛泱,不由自主的擡手,側目望向自己手腕上的念珠,黑眸微沉。
不是說僅此一串嗎?爲何又多了一串?
況且能戴這樣念珠的人,必定是寺裏地位斐然的和尚,她是南詔的公主,居然跟寺裏的和尚有交情?
那個人,會是誰呢?
他們會不會勾結在一起,對大楚不利?
想到這,容景湛便跟了上去。
洛泱和戀月離開後,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看見莫桑的身影。
無奈的她,只能去正殿找晦明禪師。
正殿裏,晦明禪師正禪坐與佛像面前,掐珠誦經,洛泱站在殿外等了好一會,他才誦經完畢。
見洛泱前來,方纔施禮。
“公主殿下在外等了那麼久,所謂何事?”
“大師,可知莫桑的去處?”
晦明禪師掐珠的手頓了頓,低垂着眸道,“公主還記得莫桑冒犯你之事嗎?雖然公主不計較,但是寺規還是要罰的,老衲讓他去思過涯,面壁思過去了!”
“思過去了?”
洛泱半信半疑的望着晦明禪師,雖然他臉上並無異樣,但她總覺哪裏不對勁。
見洛泱生疑,晦明禪師忙解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我可否去看他?”
“公主恕罪,思過涯是鎮國寺重地,外人不可前去。”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公主殿下 ,寺裏自有寺裏的規矩,實在不宜多說。”
“那好吧!”
洛泱有些失落,轉念想到念珠之事,又問道,“大師,寺裏還借住了別人嗎?”
“原來如此!”
洛泱瞭然,難怪剛纔在莫桑的禪房外看到他,現在她明白了,那個戴面具的公子,定然是之前那個昏迷的神祕人。
“大師,爲何他會有跟莫桑一模一樣的金剛念珠,據我所知,那是寺裏的鎮寺之寶……而且僅此一串!”
洛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裏盛滿了探尋。
“金剛念珠……”
晦明禪師聞言,臉色微變,雖然只是一瞬,但還是被洛泱捕捉到了!
遲疑半晌,他方纔笑着解釋道,“是鎮寺之寶……沒錯!但公主誤會了!金剛念珠其實有兩串,因爲有一串多年之前已經送人,所以後來流傳下來的,便是一串的說法了!”
“是嗎?”
洛泱反問?
“當然……”
晦明禪師答的坦然。
可洛泱還是覺得,他肯定隱瞞了些什麼?
知道在追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只能壓下心裏的好奇。
緊隨而來的容景湛隱在正殿之外,將裏面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離開正殿之後,洛泱和戀月來到一處涼亭歇息,洛泱望着湖邊的風景,想到莫桑,她就覺得特別內疚。
“戀月,你說我是不是個災星,總是給人帶來禍事!”
“公主莫要妄自菲薄,都是這個寺裏的臭規矩太多。”
規矩太多四個字,戳到了洛泱的痛處。
曾經,南詔王宮規矩也很多,她雖身爲公主,卻處處受限。
如今,又因爲規矩,害了莫桑,更加堅定了她要帶莫桑下山的決心。
“人就是這樣,安生再一處,便要守一方規矩,這都是無可奈何之舉。”
“公主,那人手裏的念珠雖然跟莫桑無關,但看那老和尚挺護着他的,這裏終究是大楚的地盤,我們還是小心些爲好!”
“你意思是,讓我少出來?”
“莫桑既然面壁思過去了,公主大可放寬心,耐心等一段時間,一定會再見他的。”
“一段時間……”
洛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誰知道這個一段時間,到底多長?我與王兄約定的三月之期很快就會到,到時,我的心願爲達成,我就要無條件按王兄的要求去做了!”
想到這些,她心裏就悶的發慌,越加煩躁不安起來。
“公主,你急也沒有用,一切都不是你能決定的,我看你這幾日,睡不安寧,我煮了些安神茶,你同我回去喝一些吧!”
“好吧!”
洛泱無奈,同戀月往容景湛的方向走來。
隱在暗處的容景湛一直細細觀察着兩人的一舉一動,目光始終落在她面簾之上。
南詔的永和公主!
剛纔失敗了,現在他倒要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思及此,他眸光掃向一旁的草地,上面灑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子。
驀地,他脣畔彎了彎,從腳底撿起一個小石,手指輕彈。
石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朝洛泱腳底射去,不偏不倚,落在她腳下。
洛泱腳底一痛,身子往前傾去,臉上的面簾隨即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