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兵們聽說可以封侯拜相,士氣驟然高漲,個個不要命的往前衝去。
容景湛和南宮羽緊緊護着慕離,洛泱身上的血,順着慕離的胳膊墜落在地,漾出一朵朵妖冶的紅蓮。
“殺!”容景煜高喊。
衛兵們紛紛舉起刀,一擁而上,朝他們砍去。
就在這生死一瞬間,忽而狂風大作,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衛兵們一怔,紛紛往聲音的方向望去,容景煜也預感到不對勁,立刻下令,“快動手!”
雖然已經勝券在握,但他深知,這樣危機時刻,多拖一分,就多一分風險。
只有取下容景湛的人頭,他才能真正放心。
此時,庭院中的風越來越大,迷了衆人的眼,悉索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彷彿在一點點靠近。
容景煜等不急了,直接抽出身側護衛的刀,縱身一躍,朝容景湛砍去。
眼見刀尖離容景湛的脖子只有一根頭髮絲的距離,倏然,一條粗大的尾巴捲住了他握刀的手,用力一甩。
容景煜整個人被甩到數丈遠,身體失去平衡,撞在柱子上,震的他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他跌落在地,一口血吐了除出來,擡頭正想看清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力量傷他時。
衛兵們前仆後繼往他這邊飛來,全部跌落在他身側。
剩下的衛兵正舉着刀,將容景湛等人團團圍住,就是不敢上前,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容景煜捂着劇痛的胸口爬起來,往前走去,這纔看清,慕離身旁竟盤着一條巨蟒。
那條巨蟒正朝洛泱吐着信子,還時不時舔着洛泱身上滴出的血。
然後,碩大的頭溫順的貼在洛泱身上,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臉。
看到這,容景煜好似明白了什麼,瞳孔驟然一縮。
同樣震驚的還有容景湛和慕離,南宮羽,尤其是南宮羽,一臉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公……公子,玲瓏它?”
很明顯,他在疑惑巨蟒對洛泱親暱的反應。
“玲瓏一定是聞到血色羅剎的血,纔會不顧一切的衝出地牢,跑到這裏,難道……”
慕離震驚不已的看着懷裏的女人,難道她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血色羅剎女?
“可之前……玲瓏明明已經否定了她是血色羅剎的身份啊?”南宮羽百思不得其解。
慕離也奇怪時,視線無意間瞥見洛泱懷裏即將掉落的那張卷宗。
他立刻抽了出來,這纔看清,卷宗上全都是血,而血裏,就蘊藏着一行黑色的打字。
原來,這卷宗是要沾上她的百毒之血,纔會顯現出這些隱藏的內容。
難怪之前他們用盡方法,也破解不了!
他迫不及待的看向卷宗,上面寫着,血色羅剎的特徵是,身上永不磨滅的彼岸花印記。
看到這裏,慕離恍然大悟,神色凝重地解釋,“我明白了!在成爲血色羅剎之前,印記都會潛藏在她體內,一直到她經歷過大悲大痛之後,纔會激發出來。所以,剛纔水泱臉上的彼岸花顯現,說明她已經成爲血色羅剎。她身上的血液味道和作用也隨之改變,成爲血色羅剎的標制之一。這也就是爲什麼之前玲瓏沒有徹底認出她來,現在又認出她的原因。”
二來,是慕離偷卷宗的目的,原來目的在此。
不過現在,他根本管不了這些了!
因爲此時,容景煜又派了重兵圍剿他們,玲瓏拼命舞動着身子,震走了一波又一波人。
容景煜見此,怒火上涌,大聲厲呵,“弓箭隊上,給我亂箭射死他們。”
很快,立刻涌上來一匹弓箭手,一時間亂箭齊飛,玲瓏阻擋的同時,碩大的身子也挨幾支箭。
慕離爲了護洛泱,肩上也中了一支。
南宮擋開數支箭之後,朝慕離大喊,“不行,公子……這樣下去,玲瓏也撐不了多久。”
負傷的容景湛望了洛泱一眼,赤紅一片的視野中,她的臉格外模糊,他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獨自上前一步。
“容景煜,你要的不過是朕的性命,只要你答應放他們走,朕立刻束手就擒,任你處置。”
容景煜聞言,冷冷一笑,也不說好或不好,直接朝他招手,“你先過來。”
“你必須先答應朕!”
容景煜嘴角抽了抽,猶豫一下之後,應了聲,“好!”
容景湛仍了劍,正欲邁步準備赴死,慕離冷聲提醒,“別過去,如此卑鄙小人,反覆無常,他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容景湛深情的望着他懷裏的洛泱,染血的脣畔悽然一笑,“朕豈會不知,但凡:有一線希望,能讓她活下去,朕都不惜一試。”
“儘管明知一死?”慕離有所觸動,看向他。
“不惜一死!”男人一字一頓,話裏充滿了決絕。
慕離有所觸動,看着男人,久久未語,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傳說中冷酷絕情的帝王說出的話。
“還磨蹭什麼,再遲疑,我就改變主意了!”容景煜急切的催促。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取下他的人頭了!
容景湛邁步過去,黑眸閃過一抹狠厲,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
只要能靠近容景煜,他就有機會制服他,逼他退兵。
此時,容景煜心裏也醞釀着陰謀詭計,他緊緊握着手裏的劍,只等他靠近,便迅速出手,解決了他。
慕離趁這功夫,湊近玲瓏,低低的說,“玲瓏,血色羅剎有危險,你一定要助我們脫困。”
玲瓏像是聽懂了,戀戀不捨的蹭了蹭洛泱的臉,忽而,仰頭,張大嘴巴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嘶吼,劃破天際。
庭院裏的風又大了起來,捲起無數散亂的兵器和落葉,緊接着,周圍響起可怕的聲音,似乎是在迴應着玲瓏。
衆人面面相覷,驚恐地四下張望,這一看,所有人都驚呆了,彷彿置身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