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哥,你倒是說啊!”慕容晚情忍不住追問。
男人眸色漸深,只道,“阿情,這不是你該問的。”
“可是……”
慕容晚情正欲再問,男人卻忽而擺了手,示意她別說話,慕容晚情還未說出的話,被迫卡在喉嚨裏。
然後順着男人的視線往城外看去,她清澈地眸子,驟然一縮,脫口而出,“太后!”
城門外,但見太后,頭髮凌亂,蹣跚而來,若不是她身上那件華服如此明顯。
城上的兩人,還真很難認出她來。
自從大婚那晚,太后被容景煜綁起來之後,就再無音訊。
容景湛這幾日,不是處於奮戰之中,就是昏睡不醒,根本無暇顧忌她。
如今看到太后獨自一人安然回來,男人心中一喜,大步往城下走去。
慕容晚情反應過來後,連忙轉身跟上,邊追邊喊,“湛哥哥,等等我!”
城門開後,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往太后的方向去了!
剛纔離開並未走遠的南宮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垂眸細想了一下之後,快步往慕離的寢殿去了!
風波之後的永安殿裏,風雅依在,慕離端坐在椅子上,垂眸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但見洛泱拿着剪刀,將染血的袖子剪開,他白皙健碩的肌膚,立刻裸露在外。
洛泱灌了些藥水,替他清理傷口。
刺痛從他手臂蔓延,慕離噓了一聲。
洛泱猛地擡頭,滿臉擔憂,“對不起,我手重,弄疼你了!”
兩人對視間,慕離的心悸動了一下,脣畔忽而漾起一抹戲謔的笑。
洛泱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粉拳輕垂至他胸膛,”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裝痛逗人?”
慕離忍不住擡手,將她散落在額前的髮絲攏於耳後,洛泱的五官越發清晰明顯。
他這才滿意道,“沒辦法,因爲你擔心本世子時的模樣,甚是好看!”
見他開始油腔滑調,洛泱並未迴應,反而加大了力度,快速給慕離清洗傷口,這一次,她毫無顧慮,下手幹淨又利索。
“啊……輕點!”慕離忍不住痛哼,臉色蒼白。
洛泱湊近他的臉,忽而就笑開了,彎起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顎,半似玩笑半似戲謔道。
“嗯……沒辦法,因爲你痛起來的樣子,甚是好看!”
“你居然敢調戲本世子?”慕離表面有些慍怒,心中卻波瀾萬千。
洛泱媚眼如絲的瞧向他,“你生的這樣好看,調戲一下怎麼了?怎麼了?”
她故意拔高了尾音,好像錯在慕離一樣。
慕離怔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這女人,自從變成修羅女剎之後,性子也變得妖媚不少,她這樣的一面,還真是勾人。
見他如此呆呆木木的樣子,洛泱覺得甚爲可愛,故意湊近他的臉,兩人近的呼吸可聞。
慕離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耳廊微紅。
洛泱忽而笑開了,音色嬌媚,“慕離世子,你好像害羞了?”
慕離急忙斂了神色,狡辯道,“哪有?”
痛楚席捲而來,慕離清雅的臉上,泛起細密的汗珠,卻只能強忍痛楚無奈的喚了聲,”醜姑娘,你!”
洛泱斂了柔媚的笑,聲音驟冷,“這藥,藥性很烈,灑在傷口上的那一瞬,肉就像被腐蝕了一樣,患者宛如刮肉一樣疼。所以……慕離世子,剛纔的事,莫要介意,我只是……爲了轉移你的注意力,只有注意力轉移,你纔不會對痛楚那麼敏感。”
音落,她故意晃了晃手心的藥瓶。
傷口的灼烈感,果然在慢慢消失,慕離無奈的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洛泱挑眉,放下藥瓶之後,拿過紗布,小心翼翼的替他纏上傷口。
慕離垂眸,看着洛泱認真爲她包紮的樣子,情不自禁的擡手,想摸摸她的臉。
這時,南宮羽突然闖了進來,慕離只能尷尬的收回手。
“公子,你受傷了?”南宮羽擔心詢問。
“只是小傷,不礙事!”慕離瞧向他,見他神色凝重的表情,不由問,“你有何事?”
“公子,太后回來了!”
洛泱聞言,利眸寒光一閃,隨即,替慕離綁好紗布。
慕離瞧向洛泱,“醜姑娘,這太后如此爭對和妃,是錯把她當成了你。如今她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定然不會放過你。而且,容景湛的援軍已經到了,邊境那邊,據說慕容宸已經擊退了洛川的軍隊,時局已經穩住,他現在肯定快馬加鞭,在趕回帝都的路上。形勢對我們很不利,我們必須儘快取到容景湛那一滴帝王的癡心淚,然後離開。”
洛泱緩緩起身,目光倏然變得狠厲,“也許……這太后回來,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此話怎講?”
洛泱擡眸,脣畔湊近慕離耳廊,低低說着。
慕離聞言,嘴角微揚,“那我們就這麼辦?”
……
蓬頭垢面的太后見到容景湛之後,激動地跑了幾步,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容景湛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扶住了她。
“母后……”他低喚。
太后遊離的意識,再聽到這一聲母后之後,漸漸回還,目光落在容景湛臉上。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之後,她激動的捧住他的臉,語無倫次的問,“你是……湛兒,還是煜兒啊!”
“母后,朕是湛兒!”
太后茫然的目光,這纔有了焦距,無措地問,“那煜呢?”
那晚,容景煜在王府謀反,她當時被綁起來之後,就被鎖進了臥房。
她拼命拍門,喊人,放她出去。
一直到她嗓子喊破喊啞,雙手也拍的麻木,都沒有人理她。
她被關在那裏幾天幾夜,直到有一天,王府突然亂了起來,她扒在門上細聽。
才發現,原來是那些下人偷的偷,搶的搶,將王府洗劫一空後,四散逃命去了!
她好不容砸了窗戶,從裏面逃了出來,卻發現,王府早已人去府空。
擔心兩個兒子安危的她,不知道現在時局如何?只能憑着記憶,徒步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