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嵐夕心中一緊,漾出一個嫵媚的笑,不動聲色的解釋,“臣妾對刺客上心,是因爲擔心大王,若是沒有抓到,那大王不是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臣妾也會時刻擔心,心下難安的。”
鳳嵐夕故意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水汪汪的大眼睛擠出兩滴淚。
美人哭泣,蕭允風最是受不了,連聲哄着,“好了,是本王的錯,還不成嗎?”
見撒嬌有效,鳳嵐夕粉拳在他胸口輕錘,嬌滴滴的說,“就是大王的錯嘛!”
“好……是是是!愛妃放心,刺客雖然沒有抓到,但他們並未傷到本王。”
“大王沒事,臣妾就放心,只是……大王突然召走小安子,琉璃宮中的花插到一半,如今無人安置,亂糟糟的。”
“那簡單,現在小安子在梅林教美人裁剪花枝,待他得空了,愛妃召他回去便是!”
鳳嵐夕聞言,緊張的心這才鬆了下去,原因居然在這。
只要慕離沒事就好!
眉目流轉間,她好奇問,“美人,是大王新得的那位美人嗎?”
蕭允風點頭。
“大王居然同意讓她去禁地梅林採集花枝,臣妾都沒有這待遇,大王還說,不是喜新厭舊!”
她嘟嘴賣萌,裝出一副喫醋的樣子。
蕭允風哈哈大笑,“愛妃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嗎?怎麼這會倒像別的女人一樣,嗯?”
他故意拔高聲調,寵溺的颳了刮的她的鼻尖。
“臣妾的心,大王知道便可,臣妾從來都明白,不可能獲得大王的專寵,只要大王心裏有臣妾的一席之地就好。”
“知本王者,莫若愛妃你!”
“那臣妾就不打擾大王,先回了!”
鳳嵐夕從蕭允風懷裏起來,朝她欠了欠身。
蕭允風點頭。
鳳嵐夕轉身離開那一刻,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眸光寒涼的直奔洛泱新住的宮殿。
好巧不巧,她剛走到殿門附近,就碰見慕離推着那位新晉的美人回來。
爲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鳳嵐夕本能的隱在樹後,撩開葉子往他們看去。
輪椅停在殿門口,鳳嵐夕看見慕離彎腰,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而那女人順勢攬住了慕離的脖子,溫順的靠在他懷裏。
慕離小心翼翼的踏上殿門前的臺階,抱着她往殿內走去。
看到這,鳳嵐夕的心一陣酸澀,無名的怒火在心裏蔓延。
按道理,慕離現在是小太監的身份,奴才抱着殘疾的主子進殿很正常。
但是,他們二人剛纔的動作太熟稔,太默契!根本不沒有主僕間的疏離,更像是心靈相契合的熟人。
他的慕離,怎麼可以對別的女人這麼溫柔?
一念至此,鳳嵐夕眸中的寒意越來越濃,她狠狠拽下樹上的葉子,轉身欲走。
但腳就是不聽使喚,另她忍不住回頭看了殿門口一眼,剛纔二人親暱的樣子歷歷在目。
她實在無法忽視,雙腿再也沒辦法移動半分,遲疑片刻之後,有了新的想法。
她目光犀利的掃了眼四周,這宮殿雖是新宮,卻地處偏僻。
思及此,鳳嵐夕勾了勾脣,縱身一躍跳進了庭院,她躲過庭院裏伺候的宮女,繞過水橋,找到了主殿的位置。
她躲在樹後,趁無人發現,閃身進了內殿。
內殿很寬敞,甚至比她的琉璃宮都要大上幾分,她選了處可以藏身的地方,利用帷幔將自己藏的嚴嚴實實。
她正四處搜尋慕離的身影時,悅耳的女音響起,“你們幾個出去吧,我跟小安子學一會插花技巧,你們不用伺候了!”
內殿的宮女隨即退了出去,緊接着,她便看到慕離抱着那個美人進了內殿,急匆匆的朝牀榻走去。
慕離將她輕放於榻上,動作極爲溫柔和小心,彷彿懷裏的女人是個易碎娃娃,稍微不留神,就會摔的粉碎,弄得遍體鱗傷似的。
看到這,鳳嵐夕心裏不由窒悶起來 。
待女人坐穩後,慕離依舊站在那裏,鳳嵐夕不由蹙眉。
他還杵在那做什麼?
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心中氣憤,但除了焦急之外,只能幹看着。
只見慕離緩緩蹲下身,掀開洛泱的腳,看到洛泱白皙的腳腕上那五道刺目的血痕時,他眉心緊蹙。
擡眸望向洛泱,“還疼嗎?”
他的聲音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聽的鳳嵐夕不由心頭一震。
這麼溫柔的話音,出自慕離之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洛泱搖了搖頭,“好多了!這只是小傷,上點藥就沒事了!”
“藥在哪?我幫你!”
“在那!”洛泱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那裏放着一個醫藥箱。
慕離取過來之後,按照洛泱的指引,拿了棉籤沾了點藥水,給她上藥。
因爲藥水的浸泡,洛泱只覺腳腕上的抓痕火辣辣的疼,身子不由瑟縮了一下。
慕離看她這樣,也跟着緊張起來,心疼的問,“很疼,是嗎?”
洛泱搖頭淺笑,“不疼!”
慕離心中發酸,她總是這樣,不論受了多大的傷,忍着多大的痛,卻從不吭聲,從來都不喊一句疼!
這樣的她,堅強的令人心疼。
“忍着些,很快就好!”
除了這些,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儘量放輕動作,擦拭着她腳腕上的抓痕,藥水擦拭完畢,慕離又小心翼翼的拉下她的裙襬。
帷幔之後的鳳嵐夕看到這一慕,只覺胸腔有股無名怒火來回竄動,怒海翻騰,像是隨時都要爆裂而出。
在她的記憶裏,從小到大,蕭允風和慕離對女人的態度簡直有着天淵之別,蕭允風生性風流,日日留戀溫柔鄉。慕離卻恰恰相反,禁慾無求,對女人十分疏離,淡漠無視。
可是此刻,他居然對這個女人如此體貼溫柔,彷彿對待心愛的女人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
這個殘疾美人,到底是誰?居然有此魔力?